清晨,時至六點。
清蘭州市郊區,一塊無人居住的地界,隸屬於平原之地,一眼望去不見山脈。
在這塊地界上,遍埋了清蘭州市建市以來所有軍人高官、平民百姓的屍體。
於是有人在這塊地界上立起了一座長方體狀的石頭,石頭的四麵用鑿子鑿出了佛家的超度經文,意在讓這片死氣沉沉的地方稍稍有些活力。
青木從電動飛行板走下來,昂首看著這座長方體狀的石頭碑文,微微一歎,從西裝的胸袖處取下一支剛買的白雛菊放在了這個碑文的底座上。
不知已經多久沒人來這裏祭拜過先人了,碑文底座周圍的一圈都是已經被分解掉一半多的白菊花或者白百合。
青木拿出薄殼手機,喚來了電動飛行板,然後從電動飛行板前麵的購物筐裏取出了一瓶秦老二白酒和一個可降解的紙杯。
他拿著白酒,也不管這地上的泥土有多髒,一屁股坐在了黃土之上,然後擰開白酒的瓶口,倒了一杯紙杯的白酒放在了底座上,而他自己呢,則拿著白酒對著瓶口悶了一口。
看著逐漸明亮、炎熱的天,青木又悶了一口,自言自語:“我呢,也不知道該給你帶點什麼,帶點甜食吧,你又不喜歡,還要說我,給你買點奢侈品吧,你又說太浪費錢,我思來想去,也就秦老二的白酒最便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酒。”
‘咕嚕咕嚕’
青木又悶了幾口酒,這白酒入喉的那辛辣刺激感,直接讓他這種平時就不怎麼喝酒的人苦皺了臉。
“最近這段時間嘛,我過得挺好的,雖然工作是沒了,但我還是寫了本小說保證溫飽,而且我的儲蓄還有一些,也不至於沒有了所謂的娛樂項目……”
“我跟你說啊,最近九州研究所不是新出了一個遊戲嘛,那遊戲挺好玩的,躺進遊戲艙之後就感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說了這麼多,最後還是想跟你說一句,我真的過得挺好的,你在下麵能吃就吃,能喝就喝,不要虧待了自己,今天我沒帶紙錢過來,隻能用這杯白酒跟你說一聲。”
“我還是……”
“很想你的啊……”
青木說著,一口氣將白酒喝進了肚子裏,高度數的白酒在他的肚子裏翻騰著,辛辣的感覺衝擊著胃壁,疼痛使他質壁分離,也在那一瞬間,他都以為他也要下去見她了。
在這石碑下坐了許久,肚子好些了,他才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歪歪扭扭地走到電動飛行板旁趴了上去。
……
‘滴答、滴答、滴答……’
仿古的鍾表搖晃著它的擺錘,時針與分針一同指向了正午十二點,隨著吵鬧的鈴聲響起,躺在床上的青木昏沉沉的睜開了雙眼,一時間飲酒過度的後遺症通通上了他的身,頭痛欲裂。
‘一事無成人漸老,一錢不值何消說……’
就在青木又準備閉上雙眼睡個回籠覺的時候,放在他床頭的薄殼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道古典悠長的音樂直奔他的耳朵。
“我傻了,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青木翻了個身,伸手拿起了床頭的薄殼手機,看著手機上麵一串電話號碼。
“喂?誰啊……”青木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頭埋進枕頭裏,聲音從這軟綿綿的枕頭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