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仍然在沉船之海的海域內航行,因為外麵的魚類各個都奇形怪狀,不僅有鋒利如刀的鰭,還有一口尖牙。
有的魚脾氣暴躁,對突然出現在附近的人缸鰭打尾踢,撞得船身嘭嘭響。
這艘貝殼船異常堅固,閑置多年、無人維護,依舊身體倍兒棒,練就一身金鍾罩、鐵布衫兒。
外麵如何熱鬧,那都是一眼、兩眼掃過便算的事,船內的麻煩,才真叫人頭疼。
在剛剛發生尖叫事件的地方,一個人被吊在走廊上,已然沒有氣息。
吊著屍體的,正是一端纏住管道、一端纏住屍體脖子的長頭發。
陳清寒一縱身,手起劍落,斬斷長發。
屍體撲通一聲掉在地上,看來假發精並不是無害的,隻是屍體身上的致命傷,並不在脖子上。
他的左胸口有一個大洞,心髒不翼而飛,地上流了一大灘血。
陳清寒檢查過屍體之後說,這人是先被掏心,然後才被假發精吊起來的。
我聽到他在地上摔倒爬行,隻爬了三、四下,聲音便停了。
估計那時候,他就被掏心了,假發精不知什麼原因湊熱鬧,把他的屍體吊了起來。
“是假孟輕雨?”我看著屍體左胸口的傷口,那個洞的邊緣特別整齊,跟用圓規畫的一樣,肯定是被一種極其鋒利的圓型工具切出來的。
“不像,他一直在用那把刀砍人。”陳清寒說。
我又想起碧石說的話了,那個關於詛咒的傳言,為什麼陳清寒他們下來一個星期,隻遇到假孟輕雨一個瘋子。
而我一來,假發也成精了,黑虎也掏心了,瘋子都開始避重就輕了。
之前我還跟碧石說,這地方直通王宮,肯定沒啥危險。
我覺得我應該寫一部打臉回憶錄,記錄自己那些被打過的臉。
“老史呢?你們找到他了嗎?”我看地上的屍體是孟輕雨隊伍中的人,好奇一個人跑進來的老史怎麼樣了。
“他是第一個被那種力量控製的人。”陳清寒說,“那種力量並不是來自這艘船。”
“你是說……他一個人偷偷跑下來,是被那種力量控製了?”
陳清寒輕輕點頭,說他們當時遭到老史的偷襲,他對這裏的格局非常熟悉,想借助船上的地形,把他們逐個擊破。
但他們下來後一直沒分開行動,老史沒機會下手,他便想偷襲,先殺隊伍最後的人。
恰好當時走在隊伍最後的人是假孟輕雨,他用毒把老史毒死,緊接著那種力量便控製了他。
失智的假孟輕雨,不再偽裝自己的聲音和走路姿勢,儼然變成了一個男人。
我方才看到他時,他的臉很奇怪,像是蛇類蛻皮一樣,有一半的臉皮掉下來掛在下巴上。
一半的臉是孟輕雨、一半的臉是個陌生男人,他的易容術應該需要經常維護。
正因為假孟輕雨殺了老史,接著他就成了第二個被控製的人,陳清寒和領隊、以及美女蛇他們,不敢直接殺了他,隻想打傷他,把他抓起來。
可是他們很快發現根本傷不到他,假孟輕雨不僅刀法精湛,還特別扛揍,不打致命要害,他就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