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日月之精華、吸地之靈氣。”
“那不是孫悟空嗎?”
“聽過人參娃娃麼?”
“建國以後任何東西都不許成精。”
“養生而已。”銀河聳聳肩,“早上曬太陽、晚上曬月亮,在風景秀麗的山頭上練練太極。”
“胡扯。”按她的法,最多算是強身健體,我們能不吃不喝在缺氧的環境下生存,是因為我們出生的時候自帶‘蓄電池’,這東西等於是我們的心髒,每人一塊,能量用完即死。
族群數千年也沒找到給它補充能量的方法,追求長生並非人類的專利。
像我們這樣可以活幾千年的少數派,生‘心髒’的能量就多,曾經有人想通過‘心髒’移植來換取長壽,但每一顆心髒的型號都不同,心髒和人不匹配,換上立刻就會死。
我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從來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因此我族從未出現過孿生姐妹。
“開個玩笑。”銀河頓了下,皺眉問:“你們為什麼不笑?真的不好笑嗎?”
“人各有所長,別勉強自己。”我看她問得認真,便認真回答她。
“我在看這個。”她舉起一本書,這書她從剛才開門的時候就拿著,不過是卷著拿的,現在她把封麵翻過來給我看。
《有幽默感的人事業更成功》——為什麼幽默是成功的關鍵?
“你在墓裏就看這個?”
“不止。成功學大全。”
“你學這個幹嘛?”
“調節情緒。”
調節什麼情況?給自己打雞血嗎?可她還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顯然幾千年不見,我已經看不懂她了。
銀河領著我們穿梭於曲折的通道間,這座墓裏的通道彎彎繞繞,逢門必是三扇,中間大、兩邊。
銀河有時帶我們從左邊門進、有時又從右邊門進,看到她如此熟悉這墓裏的格局,我突然有點汗顏。
我在自己的墓裏虛度千年,出了主墓室就迷路,銀河在別饒墓裏,對地形了然於心,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咋就這麼大泥!
“這裏到底有多大?”已經走過第三道門,我們還沒到主墓室。
“曲折而已。”銀河不講笑話,便恢複了言簡意賅的話模式。
“你的辦法是什麼?非到主墓室去嗎?”
古墓越走越深,周圍牆壁上描繪著造型古怪的惡鬼或怪物形象,正常來,古墓中的壁畫很難不退色,除非是封閉的環境,可銀河住進來之後,時常派木偶出去活動,又總有盜墓賊光顧,眼下墓中空氣充足,但壁畫卻沒有絲毫退色的跡象,依舊顏色光鮮,仿佛剛剛畫上去的。
“好看吧?我畫的。”銀河沒回答我的問題,見我正盯著牆壁上的壁畫,便提醒:“顏料沒幹,別摸。”
“好雅興。”我違心地讚道。
銀河的品味向來獨特,一個拿恐怖木偶當‘萌物’的人,覺得惡鬼怪物好看,實在沒啥可意外的。
讓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在別饒墓裏塗鴉,給居住環境增添‘生活氣息’,曾經的她追求的是極致的簡約,房間牆壁和地板全部塗成黑色,床是黑的、家具是黑的、她穿著一身黑,所以每當她回到房間,就像有顆人頭在屋子裏飄來飄去。
現在她變了,她竟然用彩色惡鬼壁畫裝飾居所,她似乎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嗜黑王者了。
“!”走在前麵的銀河忽然抬起手,攔住陳清寒的身體,“有人。”
她剛完,我們頭頂就出現一個方洞,一個人從洞裏掉下來,銀河向前、陳清寒向後,他們拉開距離、騰出空間,讓這人可以摔在地上。
“哎喲,啊——”若下來之後,背包跟著落下來,正砸在他腦袋上。
我們一前一後被他隔開,場麵有點僵,他橫在通道中央,哼哼著揉腦袋,陳清寒要過去,就得從他身上邁過去,因為通道實在不寬。
“麻煩借過。”陳清寒溫和地開口。
這人本閉著眼,還隨口應道‘哦,好’,可隨即睜眼看向陳清寒,那眼睛瞪得像大金魚似的。
“你、你是誰?”這人拉我背包擋在身前,跪在地上往後退。
陳清寒都那麼溫和,我也不能板著臉嚇人,於是趴在陳清寒肩膀上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