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想擺脫自然規律,必然要走不尋常的道路,而且基本都是歪路。
三頭六臂的怪物吃痛,剩下的四隻胳膊突然變了形,皮膚鬆脫,骨頭變成長矛、斧頭、彎刀和短劍。
“花裏胡哨。”我嘀咕著,避開它刺過來的矛,呼呼兩道業火燒連續噴出。
我可以一擊斃命,但它死了,我們想知道的事就問不出來了,我這兩道業火一道瞄準它的腿,一道瞄準它的胳膊。
眨眼間,六臂變成四條半截的臂,四條腿變成了三條半截腿。
它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因疼痛嘶嚎,它沒過話,興許它已經喪失語言能力了。
這時,台子上的南朵突然坐了起來,用我族的語言‘住手’。
“不住。”我今可能有點叛逆,就想和別人反著來,而且三頭六臂還能動,它的骨頭可以變形成武器,隻要有骨頭在它就可以暗算人。
“找死…”和南朵手牽手的櫻國女神也突然坐起來,聲音雖然不同,但語氣和南朵一模一樣。
牽個手就成一個人了?
南朵本來閉著眼睛,此時眼睛陡然圓睜,向我瞪來,然後她就愣了。
“怎麼是…您…你?”南朵想用敬語,可臨時改了口。
“我來找你。”
“找我?你們知道我還活著?”
“別人知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猜的,來找你問點事,沉舟計劃的資料是誰私藏起來的?”
“沉舟?”
“你們經手的事,出了那麼大事故,不會忘了吧?”
“那些資料已經銷毀了,是女王的命令。”
“有人私藏了一份,有機會接觸它們的人就那麼幾個,兆肆和她的幾個親信,其中也包括你。”
“我沒有!”
“那是誰?”
“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怎麼是你來問話?”
從南朵的反應來看,她對外麵世界的變化一無所有,她還以為我們的族群沒變,處理泄密的事先由部門沒查,查不出再由伊諾西的治安部門接手。
總歸這類事輪不到我插手,隔著幾千年再次對話,這中間發生的事太多了,南朵被趕出族群的時候,我還沒進墓牢,所以後邊發生的事,她都不知道。
“這事兒來話長。”
南朵一聽‘話長’,幹脆不聽了,帶著她的連體人,一起從石台上跳下來,幾步衝到三頭六臂身邊,想把它扶起來。
“你有什麼衝著我來,不要傷害他。”南朵將三頭六臂扶到石台上躺著。
“是它攻擊我,怎麼,我還得站著讓它砍?”
“他以為你要傷害我。”
“我以為它要殺了我。”
“他生病了,神誌不清,請原諒他。”
“我沒必要為難它,還是那句話,誰泄露了資料?”
“你問這個幹什麼?和邊疆的安全有關嗎?我…兆肆她沒?”
“她死了。”
“誰?”
“兆肆。”
南朵臉上的震驚將之前的掩飾全部打碎,她和我的這段快問快答,讓她沒有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情緒。
“是的沒錯,她死了,族群散了,女王和反叛軍頭頭一起失……呃,不是,是她們兩個在同一時間各自失蹤,這不重要、外麵的世界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咱們一族沒剩幾根苗了。”
寥寥數語,概括了族中變人,夠南朵消化一會兒的。
“這個女人身邊還有個男的,你看見沒有?”我用下巴點點櫻國女神。
“他跳井了。”南朵的腦子在想事,眼神有點亂,嘴上隨便答道。
“外邊那個?”
“嗯。”
“現在外麵的世界不一樣了,僅剩的族人也都東躲西藏的過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著急確認陳清寒的情況,留下一句話便轉身往外走。
跑著回到祭祀台,這井我之前試過,根本不知道有多深,陳清寒跳下去,也不知掉哪去了。
我一點點爬進井口,又朝底下扔了根熒光棒,眼看著光柱掉入無盡的黑暗,最終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