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司機和鴨舌帽少年對唐正常的話是篤信不疑,當時在樓梯上,他們都感覺到有第三方力量存在,司機被‘人’扔下樓梯,鴨舌帽少年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力量。
回到車上、緩過神來,他們才能準確形容當時的感覺,看不見的力量也是力量,雖是眼不能見、卻能感覺到。
好在樓的樓梯不高,司機從上麵摔下來隻受零輕傷,沒傷筋動骨,女學生也找到了,中年女人打電話取消了報警。
至於司機的那群年輕人,我們並不了解情況,如果他們真的失蹤,家人應該已經報警了。
一隻被遺棄的背包明不了什麼,不過我還是決定將水泥廠裏的異常現象上報單位。
唐正常和菠蘿互加好友,兩人用手機打字對聊,白衣女人和中年女人則坐在雙人座位上麵對麵地聊。
司機問女學生為什麼爬到台上去了,女學生她聽到有人叫她,就想上樓看看,她看到有一隻梯子立在走廊上,自然而然便爬上去,到了樓頂台。
隨後她腦袋昏昏地,一直往前走,眼前沒有狂風冰雹,仿佛隻有一片混沌地。
再然後她聽到喊聲,但同時腳下一空,她感覺是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跟著便昏了過去。
正好白衣女人和中年女人在討論水泥廠裏有髒東西這個話題,聽了女學生的敘述就她是被鬼迷了。
她們出來之後才敢討論這個字眼,在廠子裏的時候明顯不敢提。
中年女人這時告訴白衣女人她背後有個手印,嚇得白衣女人拿出鏡子一頓照,但她後肩上的手印不見了,那地方幹幹淨淨,隻有雨水淋出的濕印子。
中年女人便可能是她看錯了,那痕跡也許是一樓牆麵的黴斑,現在被雨水衝掉了。
馬路上隻有這一輛公交車,像被拋棄在雨中的玩具,車上除了老太太和兩個正在熱聊的女人,其他人都在玩手機。
混入乘客中的非人類仍然沒有離開,菠蘿申請加我好友,我通過了驗證,她第一句話就問那些東西還在我們中間,接下來該怎麼辦?
老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每個人看上去都那麼真實,不捅一刀恐怕很難分辨。
我承認自己眼拙,沒辦法指出哪個是‘妖精’,沒有孫大聖三打白骨精的精確判斷力。
其實不管是不是人類,隻要沒傷害到活人,多一個少一個倒無所謂。
暴雨漸熄,半個鍾頭後雨徹底停了,雨停的那刻,熄火的車子突然打著,把車上的乘客驚著了。
司機趕緊開車,乘客們如釋重負,唐正常擔心菠蘿害怕,要陪她坐到終點站,身為監護人,我自然也要陪著。
這趟跑郊區的公交車,兩站之間的距離比較長,而且中間又是荒地、又是樹林的,根本看不到行人。
在終點站的前兩站,老太太下了車,我特意看了眼車站牌,石廟。
公路兩側都是草叢和樹林,光從站牌名也看不出附近有沒有村子,老太太下了車,走向林間路,她從頭到尾沒過話,連離開都是這樣安靜。
女學生給家長打羚話,所以她下車的時候,她家長已經等在車站,她和鴨舌帽少年在同一站下車,兩人似乎是認識,因為來接女學生的男人問他新學校怎麼樣。
他們在終點站的前一站下車,餘下的人全在終點站下的車,到了站司機才露出笑容,他總算是完成任務了。
終點站還是比較熱鬧的,這有個村子,路邊有吃店、商店、超市,菠蘿平時車站周圍有賣吃的推車,炸雞、烤麵筋、酸辣粉種類不少,今因為下雨都沒出攤。
其他人各走各的,菠蘿等他們全走沒影了,才開始往住處走。
我和唐正常把她送到住處,一棟村民自建的樓,她家並不在首都,她獨自在這邊打工,因為村裏房租便宜,才住在這邊。
把她送回來,我們也該走了,今情況特殊,司機師傅允許我們把電動車抬上了公車,所以我們回市區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