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十九,一百!”
終於,結束了。
靈落的臀部早已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疼痛到最後已麻木無感。
其實,這算是她第一次挨打。從小到大,她受父母疼愛,受大家喜愛,住在華美的宮殿裏,無數侍衛、暗衛保護著她,沒人敢以下犯上,動她一根發絲。她生來身份尊貴,是女皇的唯一繼承人。天賦極高,做什麼事都能輕而易舉的成功,未經曆失敗,未經曆挫折,未經曆最底層的痛苦,就像溫室裏被保護得好好的玫瑰,脆弱非常。唯一一次受傷,就斷送了自己的性命,覆滅了她的國家。
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真是幼稚,可笑。
千年的遊魂生活,讓她看到了很多殘酷黑暗的現實,可是未曾親曆,不能感知透徹,她身上現在的這份疼痛,才算真實。也許,這是上天對她的曆練,她不能在他人的羽翼下繼續生活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她愛的人。她要變強,即使前方由鮮血鋪就,她也要踏上這荊棘的階梯。她,再不是那個原來的靈汐了。
昏昏沉沉之中,靈落感覺自己麻木的身體被人抬起,又被重重地丟在地上,冰涼的地麵貼著她的臉頰,口中帶著鐵鏽腥氣的液體不斷流出,耳邊是行人不斷中從身邊走過的疾步聲和議論聲。
“靈落,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和我鬥的下場。”一道陰沉的女音在她耳邊響起,“下人就是下人,妄想蓋過主人的風頭,那注定是癡心妄想。不要以為你有一張臉蛋,就有什麼不同?”
靈落仍閉著雙眼,呼吸打在地麵上,不想浪費一點力氣理這個扭曲的女人。
“嘶——”手上刺痛,她雙眉緊皺,看著右手上那穿著繡花鞋的腳用力地碾壓著,甚至能聽到骨骼響動的聲音,抬眸瞪了玄馨然一眼,這女人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靈落,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玄馨然看著渾身是血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腳下繼續使力,“我最討厭你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從不將我看著眼裏。你覺得我沒資格入你的眼,沒資格和你鬥,治不了你是吧,我計劃了那麼久下了那麼大本錢,就是要讓你知道,你才是低人一等的那一個,一個小小丫鬟居然敢瞧不起本郡主?你憑什麼?”
聽了玄馨然這話,靈落白眼翻出天際,這丫簡直有病,想在她這兒找存在感。
突然,她的頭發被一把提起,狠戾的聲音湊近她耳邊:“靈落,知道太多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你知道我不是真郡主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要死在我手裏,而我,隻會永遠尊貴地活著,在你無法企及的地方。”
這是靈落才扯開了嘴角,這才對嘛,這才是狸貓換太子這出戲正常的走向,殺人滅口,鏟除所有知情者,卻永遠要活在怕又有人知道的戰戰兢兢下。靈落不想知道這傻郡主是何時知道自己是假的,又是何時知道她也知道內情的,她隻知道這場戲一旦開演了,就不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