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號吹滅營區的一盞盞燈,也拂去了白的喧鬧,夜色伴著節奏柔曼的濤聲把軍營帶入朦朧。
剛剛由地方老百姓變成軍人的新兵們還很不習慣這種刻板的一切行動聽號令指揮的生活:不管你困還是不困,熄燈號一響,你必須立馬熄燈上床睡覺。無論酷暑嚴寒和雨雪風霜,無論你如何不舍溫暖被窩,起床號一響就要像身下安彈簧般彈起來穿衣下床。
躺在床上的秦銳雙手枕在腦後,明亮的眸子望著花板。月光透過窗戶撒在秦銳的臉上,柔和而又靜謐,平靜的麵龐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是誰都不知道此時的秦銳內心卻亂了,或者,一直都沒靜下來過。
十點,以往這個階段,秦銳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他的生物鍾裏,休息應該是淩晨以後的事情了。這個時候該幹嘛?答案有很多種:在學校酒吧裏酌一番;在電腦前廝殺一陣;在練習樂器……但是這個時候秦銳隻能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由重重的鼾聲洗刷著他的耳膜。
新兵第一就這樣過了,他覺得來到部隊後就一直在幹沒有意義的事情,讓他感到心煩。在這種心煩意亂之中,慢慢變成了對部隊管理模式的抵觸。
“肯定是不科學、不合理的”。想通了這點,秦銳竟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怕讓人察覺到自己還沒有睡覺,秦銳心翼翼地側過身子,發出了輕輕的歎息。兵的鼾聲像是重重的鼓點,此起彼伏得在夜裏拉長。聽著聽著,想著想著,秦銳終於在煩躁中昏昏入睡。
這一夜,秦銳夢到了好多東西,朦朦朧朧像是回到了以前。他能夠感覺到這隻是一個夢,可是他不願意醒來,臉上掛著一絲滿足而又幸福的笑容,他的夢甚至有旋律,由遠到近地陪伴著他,這讓秦銳的嘴角再次上揚。
“我就不信叫不醒這個子”。夢中,秦銳甚至聽見了成石的聲音,這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可思議。“是不是病了?我記得我剛來的第一就因為水土不服,發過40多度的高燒。”這次傳來的聲音平靜而又關切。這倒讓秦銳迷糊了,怎麼林忠也到了夢裏?他甚至感覺到了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蓋在了他的額頭上,這種清晰的觸碰感,讓秦銳混淆了。
我是在做夢嗎?他的手動了動,緊接著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這種回歸現實的感覺讓秦銳一下清醒了過來,他聽見了一片“哇”聲。
秦銳扭過頭,全班正圍在他的床鋪旁。因為睡在上鋪,他隻能看見一張張神情各異的臉龐,成石咬牙切齒的表情被他直接忽略掉,新兵們木訥的臉上也找不出任何答案。秦銳搜索到了林忠的臉,一張充滿關切的臉,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
“幾點啦?”麵對林忠清澈的目光,秦銳不自覺退縮起來,他問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盡管他現在確實很想知道時間。
“七點了,你是不是病了?如果身體不舒服,可以再躺會兒。”林忠咧開嘴笑了,還是那麼平和溫暖。
“沒……沒事。”秦銳的目光遊走著。
“那就好,沒發燒就成。”林忠點點頭。
秦銳側著頭,眼睛的餘光往旁邊瞄了瞄,他發現成石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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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營已經過去幾了,在這幾裏,後續入營的新兵也都住進了班裏。在這期間,秦銳也終於在這個群體裏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那是在後麵來到的新兵中找到的。
向陽,剛到新兵營的時候要比秦銳的狀態好一點,但也被成石列為和秦銳一樣的”熊兵“。也許就是因為都帶著情緒來到這裏的,所以兩人從中找到了一個契合點,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向陽是城市人,接觸的東西要高檔一些,這才是兩人一拍即合的關鍵。秦銳也了解到,向陽也是不情願中來當兵的,是自己跟女朋友賭氣才來的部隊。在後麵的日子裏,向陽總是拿著一張照片遞到秦銳眼前,”看,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吧“然後自己嘿嘿嘿的傻笑。
俗話,無規矩不成方圓。在訓練開始,領導就製定了詳細的訓練規章製度,從作息時間、訓練計劃到後勤保障等,能夠使大家了解訓練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正確訓練、少走彎路,保證訓練效果。
新兵軍事訓練的內容不是很多,其中隊列動作訓練是每名新兵最基礎的訓練內容。隊列動作是軍人精神麵貌的外在表現,是加強軍隊正規化、現代化建設的必要形式。我軍自建立後,就一直把隊列動作訓練作為軍隊正規化建設的重要內容來抓。因此,隊列訓練在軍隊建設中有著重要作用。
一大早的,秦銳所在的排就被帶到了隊列訓練場。
“科目:單個軍人隊列動作”
“目的:通過訓練,使同誌們掌握動作要領及其組織訓練方法,打牢隊列動作基礎。“
”內容:???“
在指揮員一陣高亢的口令聲中,新兵們的熱血都被調動了起來,第一次訓練的新鮮感一發不可收拾,熱情高漲。指揮員似乎對這個效果很滿意,滿臉笑容的看著前麵一片新兵。每位班長也會心的笑了,隻是這笑容的背後又似乎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