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根據的話不要亂!”兵長服部皺著眉中斷了眾人的話,瞪了一眼滿臉無辜的島田。
身為家臣議論主人可是件很失禮的事情,如果碰上一個不講理的主家知道下人在背後嚼舌根甚至能合理的處死對方,而現在月島大人的脾氣越來越有往這方麵靠攏的趨勢,服部可不想自己沒死在戰場,卻把性命交代在這種不明不白的破事上。反正山田城已經完蛋了,山田城主也死在了出山田城門前的最後一段路上。
服部心底暗暗歎氣,千尋大人雖然這次躲過了一劫,但是誰知道月島大人以後還會冒出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真是讓人無法安下心來。
聊的正熱鬧卻被兵長喊停,眾人一時都有些沉默,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然而並沒過幾秒……
“話快到遠山城了,我心裏突然有點慌怎麼辦?”
服部無奈的回過頭,看著同樣看向自己一臉純潔的如同一朵白花的島田,心裏忍不住一陣嘀咕。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收了這個話癆進了隊。
“慌什麼慌,我看你那是胖的。”
“就是啊,不是有個詞嗎,我想想,心慌體胖,的就是你了!哈哈“
還沒等服部訓斥島田那略顯不詳的發言,就有士兵已經接過了話茬打趣島田,讓大夥哈哈大笑起來。
“我胖怎麼啦,擋你路啦?吃你家糧食了?還有,你個沒文化的,那叫心寬體胖!”島田惱火的和幾個人爭做一團。
服部笑吟吟的看著,並不插話。
在這個有今沒明的世界,能讓大家開心大笑的時候也不多了。
扭頭看向車外,原本距離很遠的山已經近在眼前,穿過這座山再過不久就能到遠山城了。
但是……
從懷裏掏出一個草根銜在了嘴裏,服部的眉頭皺成川字,神色嚴峻。
其實他心裏也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總感覺自己漏掉了什麼,所以明明快到家了卻依然高興不起來。遠處那龐大的漆黑的陰影怎麼看都像是一隻可怕的不知名的巨獸所張開的大嘴,正在耐心的等待著列車上所有的人自投羅網……
苦笑了一聲,服部狠狠的嚼了幾口草根,從草根裏分泌出的清涼汁液頓時讓他的心神一振。
也許我是太累了,所以想的有點多了吧,大半的路程都撐過來了,就差這麼一點而已,服部默默的想到。
“哈哈,不怕告訴你們,等這次回到遠山城後,我就該和麗子結婚了。”
遠處一個士兵的聲音陡然傳到了耳邊,讓服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鬱悶的看了過去。
原來是村田那家夥,不過他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的嗎。
夜色依然深邃,月光平靜的灑下,它對萬物都是如此仁慈,隻要你走入它的視線,便能得到它的恩寵。
然而,有光亮,就有暗影,在月光所照射不到的陰影中,隱隱有暗潮開始湧現出來。
列車的上方,從陰影處突然出現了幾個渾身發著紅光的人影,如同野獸一樣,它們四肢並用的爬行著,悄然無息,然後趴在了列車的車頂邊緣,伸長了脖子,頭頂朝下,將渴望的目光望向了列車的望風口。
車內閃動的光照亮了它的臉,看起來,這是一張人類的臉龐,但是卻又讓人無法認可它會是自己的同類。
蒼白的皮膚看上去就像是化了的石灰,五官扭曲到也許連最親近的人都沒法再認出它曾經是誰,臉龐上的眼珠誇張的張大,甚至已經突出了眼眶,而它的整個眼白也都變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