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宋司晨拚命保護,紀清和還是動了胎氣早產。
孩子已經八個月,不足月生產,一出生就被放到保溫箱,而紀清和也一直陷入沉睡,好在沒什麼生命危險。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宋司晨的遺體已經被安放在太平間。
見她睜開眼,蘭鉞生一眼就讀懂了她的意思,語氣低沉,帶著笑意和喜樂,“別擔心,你和孩子都沒事。”
紀清和自然是記得自己怎麼進的產房,也聽到醫生說孩子不足月太危險,現在一睜開眼自然是想著孩子。
聽到蘭鉞生說孩子沒事,紀清和這才放下心來。
她頓了頓,看著緊握自己雙手不知道在床邊坐了多久的蘭鉞生,垂眸,“他呢?”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宋司晨。
見蘭鉞生沉默不語,她再次開口,“我想去看看他。”
眸光清澈,笑容淺淡,語氣哀傷。
“好!”
……
宋司晨已經被打理好,嶄新的白襯衫,黑色西裝,麵容清冷,隻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疼的她她俯身彎腰,手放在胸口處,喘不過氣。
紀清和想起宋司晨最後的那句對不起,心被針紮一般。
她和宋司晨糾糾纏纏這麼多年,愛過怨過也恨過。
他們之間終究錯過太多,無法回頭。
隻是她從未想過,他會利用這種方式來叫她記住他。
蘭鉞生看了行車記錄儀,他知道宋司晨抱著和紀清和一起死的決心撞上了那輛車,但是在緊要關頭,還是護住了紀清和。
或許,從一開始,他同蘭鉞生一樣,都對紀清和狠不下心來。
“將他送回國……安葬了吧!”
紀清和說完這句話方抬起頭來,蘭鉞生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竟淚流滿麵。
……
在蘭鉞生通知宋家人之後,那邊很快就來了人。
紀清和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宋司臨。
顯然,宋司臨已經知道哥哥宋司晨的事,雖然他和宋家脫離了關係,但對宋司晨的感情還是有的,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對宋司臨來說,宋司晨一直是他的榜樣,是他要努力的目標。
隻是對於他和紀清和,宋司臨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但他知道,宋司晨走到這一步,確實和他自作自受分不開。
或許真的像紀清和說的一樣,宋司晨看似果決,實則猶豫,在框架內長大的他並沒有自己的見解,因為他從小到大學到的全部是怎麼壓抑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去釋放,去主動追求。
秦沁,沈含佳,紀清和,都是如此。
對宋司晨來說,這些女人出現在他身邊,他從來沒有主動去拒絕過,她們給了,他就接受,之所以會如此,說到底還是宋家教育的失敗。
不隻是宋家,像這種豪門對於接班人大都如此,因此造成了很多人可以在事業上風生水起,唯獨個人感情一團糟。
在聽到宋司晨會吸du,甚至害的紀清和早產,宋司臨說不失望痛心是不可能的。
好在,宋司晨在最後關頭護住了紀清和。
與其說是他有良知,倒不如說是他愛紀清和。
毫無疑問,在這一點上,所有人的看法都相同。
宋司臨回去的那天,天灰蒙蒙的,飄著細雨。
他抱著宋司晨的骨灰盒,安慰紀清和,“或許對我哥來說,這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畢竟他是心甘情願,為她而死。
紀清和眸光沉靜,一片清澈,隻抿緊的嘴唇泄露了她的情緒。
看著宋司臨離去的背影,紀清和突然想起來當年宋司晨去祭拜秦沁,她偷偷跟蹤卻被發現的事情。
當時的她雖然氣憤,雖然難過傷心,但她還是故作不屑,冷笑一聲,“宋司晨你再深情你的秦沁已經死了,現在和你結婚和你在一起的人可是我!就算你壽終正寢你也無法和她在一起!”
記得宋司晨是怎麼說的?
他說,“你放心,我是不會和你離婚,這樣的婚姻挺好,大家就這麼耗著吧!至於你說的死……”
便是過去那麼久,她仍然能記清楚他當時在說那句話時眼底的恨意和孤注一擲,他說,“你放心,就算死我也會死在你的前麵!”
當時的她就在想,原來他這麼恨她,就算是死也想死在她前麵,留下她一人孤獨終老。
天愈發陰沉的厲害,冷風刮過,伴著陣陣哀嚎,細雨打在臉上冰冷刺骨。
宋司晨終於還是按照他說的,死在了她的前麵。
紀清和伸手覆在臉上,觸手一片濕潤。
……
陸曼和宋司晨聯手,通過二爺將紀清和綁架這件事情根本不難查。
紀清和不知道陸曼怎麼解釋的,蘭鉞生明明查出了陸曼是主謀,卻還是沒有將她怎麼樣。
說實話,紀清和有點不開心,畢竟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她怎麼可能原諒陸曼?
她不是聖母,有仇必報是她的性格,叫她這麼忍著她做不到,偏偏蘭鉞生不跟她提陸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