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蘭仲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畫麵。
蘭鉞生抱著紀清和,紅著眼睛,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衝到岸上,抓著醫生就讓他們救紀清和。
看著渾身是血的兩人,蘭仲沒辦法,隻能打暈了蘭鉞生。
看著昏迷不醒的紀清和,醫生趕緊在原地救治。
“心跳20,血壓30,深度昏迷,快!急救!”
……
一個月後。
暖陽打在玻璃上,靜謐又溫和。
紀清和給花房裏的花花草草澆著水,一襲白色長針織衫,再加一條黑褲子的她分外居家,整個人籠罩著陽光中,分外溫柔乖巧。
“總感覺你一回來這些花都長的更好了。”
紀清和回頭,是黎曼。
“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在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內,幫我照看這些小家夥。”
許是因為在花房的緣故,黎曼笑容溫和,眼底的漠然也淡了。
她伸手摸了摸一旁的香檳玫瑰葉子,笑了,“若真的算起來,其實是它們陪著我。”
之前陳厲寒雖來了,但是黎曼並沒有跟著他回去。
陳厲寒也不在意,也在蘭家住了下來,兩人就這麼耗著。
“有時候花草雖可以怡情,卻不如有個喜歡的人陪著自己。”紀清和意有所指。
黎曼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許久,才說道,“有些事,不是原諒就可以的。”
他欠她的,她又欠他,他恨她,她也恨他。
他們之間太多算計,太多折磨,太過痛苦,早就算不清,說不明白了。
“有些事,有些人,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回不去就真的回不去了。”黎曼緩緩說道,語氣說不出的酸澀和落寞。
紀清和聞言,有心勸,卻隻能閉上嘴巴。
如黎曼所說,有些事情,外人是不能插手的。
“好了,不說我,如今你和蘭少,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你是不知道,看到你昏迷不醒,蘭少以為你出事了,一雙眼睛紅的嚇人,要不是蘭仲打暈了他,估計真的會殺人也說不準。”回想起那天,黎曼歎氣,“他是真的愛你!”
當時紀清和被炸彈的餘威波及,幸好蘭鉞生帶了醫生過去,搶救及時,這才恢複的這麼快。
隻可惜,自此傷了身體,想要懷孕,就難了。
對此,蘭鉞生根本不在意,對他來說,隻要紀清和平安無事就好。
再說了,他都已經有安安了,足夠了。
紀清和先是淺笑,笑容未盡,眼角便已濕潤。
她想起自己這二十幾年來,遇到過的簡直想都不敢想。
對宋司晨的愛,婚姻的結束,遇到蘭鉞生,她的病發,和蘭鉞生的感情幾次走入死角,身世的揭開,以及宋司晨,陸曼,崔雲的相繼離去。
都像是電影回放一般,在腦海中閃過。
如今,就剩下她和江如月之間的婆媳關係。
不過她相信自己,終有一天,她會和江如月冰釋前嫌。
之前的她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的,但是在經曆過一次又一次死亡之後,她對生命早就有了不同的理解。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知道明天會怎樣。
隻要看開了,想明白了,就什麼都可以原諒。
隻是,想起崔雲,紀清和淚如雨下。
她看著黎曼,眼眸通紅,“我們之間的幸福,是崔雲用命換來的。”
午夜夢回,她不止一次的後悔,如果她當時沒有讓崔雲解開被綁著的雙手,崔雲也就不會在最後關頭衝過來救她,也不會沒命。
是崔雲拉著崔雲跳到水中,她水性極好,幾秒的時間就帶著陸曼遠離了汽艇。
這才使得炸彈爆炸時,紀清和隻是被波及受傷,而沒有送命。
她想起崔雲的那句,“我會保護你的!”
眼淚滑落,砸落滿地。
黎曼抱了抱紀清和,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她的背,給她無言的安慰。
……
是夜。
溫華看著江如月,再一次重複道,“夫人,阿曼已死,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弄明白!”
江如月的看著腳下的貓,低頭垂眸,沒有說話。
隻是她緊繃的後背,徹底泄露了她的表情。
“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證,安安絕對不是蘭少的親生孩子!”溫華說著將一份文件放在江如月的手中,“夫人,我說的對不對,您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江如月抿緊嘴唇,紋絲不動。
當時在安安的百日宴上,陸曼設計放出了安安不蘭鉞生孩子的鑒定證書,雖然這件事後來被證實是子虛烏有,可江如月怎麼可能相信?
畢竟當初宋司晨的視頻可是清清楚楚。
宋司晨和紀清和確實發生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