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那個墓碑正是當日他離開時,爺爺為他父親所立的,後邊那個卻正是他走之後,趙炎為他爺爺所立的。
等看清墓碑上的字跡,他馬上便跪在了地上,哭道:“爺爺,孫兒回來了!孫兒來晚了!”
說完又向前邊的墓碑拜了拜,道:“爹爹,孩兒未能護好爺爺,請爹爹責罰!”說著便‘咚咚’的在地上磕起響頭來,那聲音即便趙炎和懷冰站在門口也聽的一清二楚。
懷冰忙走了進來,跪在了白傑身旁,道:“兩位前輩泉下有知,請不要責怪白傑,他這些年在山上吃苦受累,並不知這些事的。”說完她便要扶起白傑,卻被白傑一把推開了,此時她卻看到地上竟然滿是血跡。
她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難過,眼淚便流了下來,見白傑仍是兀自磕個不停,便也跟著白傑對著墓碑拜了起來。
趙炎歎了口氣,走過來道:“少盟主請節哀啊,李前輩一直盼著少盟主回來,不是盼著少盟主在這裏自責自棄的,而是想看到少盟主光耀門楣啊!”
白傑聽到這話,又對著墓碑拜了三拜,方才跪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對趙炎道:“趙大俠,這少盟主之事莫要再提了,爺爺在信中叮囑白傑不可為難趙盟主,說盟主乃是統帥武林之人,況且白傑一心求道,誌不在此!”
趙炎聽到這話,正要再說什麼,白傑卻又說道:“趙盟主,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爺爺信中並未明說,請盟主為我解惑。”
趙炎輕輕歎了口氣,道:“當日少俠離開後,過了兩年,這十萬大山邊緣便盛傳有妖獸出沒,還傷了不少人命。盟主聽聞後,便孤身來到了十萬大山邊緣,不巧正撞到那妖獸屠戮村落,盟主想也未想便衝了上去,雖然為那些村民逃跑爭取了時間,但無奈我等凡夫俗子又怎是那些妖魔的對手?盟主落敗後,便憑著一枚祖上傳下的玉符逃了出來,並將事情的始末告訴與我,命我速上袞州梵音寺求援。”
白傑聽到後,點了點頭,道:“爺爺為何不讓你去益州找萬劍門?”
趙炎聽到後一愣,便搖了搖頭,道:“這屬下就不知了。”
白傑又問道:“那隻妖獸如今可收服了?”
趙炎聽到這話,苦笑了一聲,道:“那隻妖獸甚是狡猾,自從梵音寺的高僧來了之後,便不再如同往日那般囂張了,竟與幾位大師兜起了圈子,直到如今,都已經三年多過去了,仍沒找到那隻妖獸的巢穴。”
趙炎聽到後,皺了皺眉,想了想後,才答道:“聽說那隻妖獸本為虎妖,如今已修成了人形,說來也怪,那隻老虎竟然便在這梁州境內,始終不肯離去。”
白傑聽到這話,又問道:“那隻虎妖最近一次出沒,是在何處?”
趙炎聽到後,馬上說道:“聽說半個月前,那隻虎妖便在青鳥鎮南方三百公裏外的一個小村中出現過,如今梵音寺的幾位大師也在那兒。”
白傑聽到後點了點頭,道:“多謝趙盟主指點了,大恩大德,白傑來日再報。”說著便又向那墓碑叩了三個響頭,方才站起來。
他又向院子裏打量了一圈,便招出乘黃獸來,與懷冰一同騎在了乘黃獸背上,正要離去,卻忽然想起一事,便回頭對那趙炎道:“這次便饒了你兒子吧,但若在有下次,定斬不饒!”
趙炎聽到這話,忙低頭恭敬的道:“不敢,在下回去後,定然對犬子嚴加管教,不教他再犯糊塗了。”
白傑點了點頭,拍了一下乘黃獸,那乘黃四蹄一揚,便飛向了空中,向著趙炎所指方向離開了。
趙炎看到後,頓時便驚訝的呆在了原地,‘劍仙!我竟然見到仙人了!’想著他便跪在了地上,大聲喊道:“恭送仙長!”
那僧人在俗世之中行走還多謝,但這劍仙卻是很少行走,即便進入俗世,也不會禦空飛行,隻是徒步而已,望上去與一般凡人無異,旁人自是認不出他們來。
這趙炎雖是武林盟主,卻也是土生土長的武林人士,並未與修仙門派有任何瓜葛,自是沒見過劍仙,就連那些梵音寺的大師來時,也是提前落在了地上,他雖知道那些人並非常人,但也未曾見他們禦空飛行,如今見白傑竟然騎著異獸禦空飛行,以為是神仙下凡,如何能不激動?白傑兩人便一直青鳥鎮南方飛去,飛了三個小時,便到了趙炎所說的那個小村子,兩人站在空中向下望去,隻見那山坳之中零零散散的建著二三十間房子,那些房子明顯破敗了許多,有些甚至已經完全倒塌了。
地上麵雖然有被人清理過的痕跡,可那紅色的土壤,仍然告訴人們,這裏曾經發生過恐怖的慘案,村子中央的廣場中,幾十個墳堆整齊的陳設在那裏,那深褐色的土壤,分明證實了這些墳墓都是新近才填上的。
白傑兩人輕輕歎了口氣,便落在了地上,兩人在村落附近搜索了一遍,卻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影,不管是妖獸的,還是梵音寺那些高僧們的。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是心中一片疑惑,難道那妖獸已經逃到別的地方去了?
白傑正待說話,卻忽然見到懷冰將手放在了嘴唇上,示意他禁聲,便閉著嘴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便聽到懷冰道:“師弟,那邊有聲音!”
白傑向懷冰所指的方向望去,卻哪裏有半個人影?便問道:“是這邊麼?我怎麼沒聽到?莫不是師姐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