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銳的麵色,不著痕跡的變了變,轉瞬之間,唇角又莞起了一貫的無所謂的淺笑,隻是眼眸深邃了些。
葉軒宇與他哥們兒了十幾年,對他知之甚深,“曾淩菲已經在圈子裏放話了,非你不嫁。”
喬銳擰了擰眉,情緒飄浮不定,讓葉軒宇也有些琢磨不透。
“曾淩菲對你可真是沒得,從初中追到現在,不擇手段地掐了你無數的桃花。兩年前那一招確實下作了……但是深究下來,也算是網恢恢之事,很難講她的不是。你倒好……竟然就對她愛搭不理了。但她依舊無怨無悔,飛蛾撲火般地勇往直前。那股子勁頭,嘖嘖,感動地呐……”
他還想些什麼,便聽得一陣喧囂,“返場,返場……”
看情形演出已經結束了。
喬銳的眼眸淡淡然,眸光無目標的瞟著下方的演場,聲音玩味,“女人……不都喜歡飛蛾撲火麼。”
他唇角勾著一抹嘲諷的淺笑,昏暗迷離的光線打在身上,漾著幾分飄渺的妖邪之氣,誘惑之極。
附近的幾位女子,無心聽歌,那幾顆芳心早就撲在了他的身上。有膽子大的,拿著手機偷偷地拍了他的照片,發去微信朋友圈,炫耀發現極品美男一隻。
返場音樂起來,是許巍的《故鄉》。
葉軒宇談興甚濃,湊過頭去問,“你親爹前些日子在我舅舅那裏放話,要讓你繼承他的產業,沒意外,應該會讓你進建煌吧,你有什麼想法?”
喬銳嗤笑一聲,手指撚起手機,隨意地轉了兩圈,“倒是有過,讓我從中層幹起,好象給了個部門經理的職務。”
“扯。”葉軒宇撇一撇嘴,“你沒應下吧,你的銳科技發展勢頭那麼好,會稀罕他那個破中層?”
“範佩瑩把她的外甥弄去做了後勤部的部長。”喬銳無甚表情,眼眸低低地垂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軒宇愣了一下,凝起眸子思忖了一會兒,“你這名義上的媽倒是會折騰,喬家的產業難道會便宜她娘家?既然沒辦法生出一男半女,就老老實實地安享晚年唄。”
喬銳不置可否,眼眸幽沉,看不出情緒。
音樂聲落下,酒吧裏又是一陣嘈雜的要求返場的高呼。過一會兒,又有新的音樂起來。今是最後一場告別演出,蔣勁鬆的寬容度比較大。
許言繼續悶頭敲著鼓,她幾乎不看場下的反應。這些日子,她壓力極大,形神困頓,滿腦子想的都是錢。
如今,錢與她而言,等於命。
而她沒有錢。
前,療養院的醫生通知她,媽媽的冠狀動脈堵塞已經超過80%,需要馬上動手術放置支架,否則極有可能導致心肌梗塞。
她上網查了很多這方麵的知識,也谘詢了醫科的學長,這種病拖不了很久,最好是盡快手術。
醫生與她講,保守估計需要8-10萬元。
十萬,擱兩年前,她的零用錢都不止這個數。
可是辛苦熬了這些日子後,她已經山窮水盡了。
而且,蔣勁鬆去美國,意味著這份鼓手的兼職結束了。而這份收入,是用來付媽媽住療養院的各種費用的。她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靠的是全額獎學金,以及周六、日給幾個初中生補課。
許言心裏發苦,眼眸空蕩蕩,她的包裏有一張寢室同學謝麗娜給的聯絡卡,上麵有蒙先生的電話和夜凡咖啡店的地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