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太急,推門時差點跌一跤。
然後,她便看到盥洗台上扔著的那張門卡。
幾個意思?
來不及細想,她趕緊脫下睡衣,換上自己的衣物。看到鏡子裏那個穿著牛仔褲與恤的熟悉的自己,她百味雜陳。
迅速完成洗漱等一應事宜。
瞥一眼時間,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鍾。
將那張門卡扔在入門處的櫃子上,她悄悄地離去了。
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許言默默地走出賓館,又默默地將紅姐給她的那個衣袋,扔進垃圾筒。
外麵陽光燦爛,馬路上人車繁雜。由北向南的車道上,有兩輛車擦到了,前麵那輛車的司機急吼吼地跑出來,看一看,對著後麵的司機指指點點……
很快邊上就圍了人,路被堵上了,喇叭聲此起彼伏。
許言沒有看熱鬧的習慣,更何況此時心緒雜亂。低垂著頭,她神情暗淡,昨晚什麼都沒做,是不是意味著,拿不到錢?
然而媽媽的手術已經沒法往下拖了。
難道還要再拍一次?她心寒不已。
在人行道上躑躅,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去療養院?她無法麵對劉醫生殷切的目光。回學校?她昨晚沒有回寢室睡覺,謝麗娜一定能猜到她做了什麼。
這個城市很大,她卻無處可去。
太抑鬱了。
沉思了許久,她終於決定,攀岩去。這是她從養成的習慣,壓力太大的時候,就會去攀岩館放鬆心情。
轉了兩部公交車,花了差不多一個時,她終於到了城郊的大型室外攀岩館,這裏還有一支野外攀岩俱樂部,兩年前,她是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一有假期便會與他們一同去野外攀岩。媽媽一開始很擔心,跟著去過兩回,發現很安全,就不再跟了。
這兩年,她偶爾也會來這裏攀爬最高8米的那條攀岩道,來回爬上兩趟,再大的鬱結也能扛過去。
“許言……”攀岩館的李易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你是稀客啊,一年也來不了幾回。”
李易是專業級的攀岩高手,在國內的攀崖比賽中拿過獎,他很看好許言的身體條件,經常忽悠她去參賽。
“李哥,我期末試考完了,所以有空過來。”許言淡淡地笑。
“你要多來呀,身體素質這麼好,荒廢了可惜的哦。”李易又開始苦口婆心。
許言羞澀地抿了抿唇,“許哥,我過去了。”
“哎,好。”李易笑著看她往攀岩道走去。
看著許言身姿輕盈地往上爬去,李易輕輕歎息。
整個俱樂部隻有他隱約知道一些許言的家事。
出事前的許言精神抖擻,神采飛揚,嘴巴很甜,時常端著一張笑臉,親熱地喊他“李哥”。就想讓他多教她些攀岩技術。那兩年,他也確實將她當成女弟子來培養,隻可惜……
許言全神貫注,沉默而堅韌地向著上方的藍,攀登而去。
今的她尤其地躁悶,來來回回地攀了四回,直到汗流浹背,氣喘不止。但是她還是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盯著麵前的攀道,意猶未盡。
“許言,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李易幫她把包拿過來。
“謝謝李哥。”許言從包裏掏出手機,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劉醫生。
是媽媽出什麼事情了嗎?
她慌了,急忙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