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佑銘沉痛的歎一聲，“淩豪，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血濃於水。”
話筒裏又沒了聲音，老半才出來一句，“股票方麵，你們不用負隅頑抗，春節前一定會跌停的。”
“啊？那怎麼辦？”曾佑銘驚聲道。
“沒有辦法，總要讓人家出口惡氣的。”曾淩豪淡淡的。
他已經聽了，許言遇襲受傷，過程極其凶險。
不能怪喬銳把氣撒回來。
*
果然，春節停盤的前一，曾氏的股票以跌停收盤。
曾老爺子氣怒攻心，再一次高血壓發作。這一次比較嚴重，引起了中風，半邊癱瘓。
方誌傑與曾淩菲不得不取消原定的盛大婚禮，低調地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書。
這個證非領不可，因為曾淩菲已經懷孕了。
領完證，她立刻奔去了曾淩豪住的地方。
“哥，我和誌傑領了結婚證了。”她炫耀地揚著紅本本。
曾淩豪淡淡地笑，“不辦婚禮，你不覺得委屈？”
曾淩菲滿不在乎，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我現在呀，全想通了。和一個愛我的男人結婚，生兩個我愛的孩，最重要。”
曾淩豪微微地擰起眉頭，“你不愛誌傑？”
曾淩菲輕歎了一聲，緩悠悠地，“我當然愛誌傑，卻沒辦法象愛喬銳一樣的掏心掏肺。哥，你能聽懂麼？喬銳雖然不待見我，但是我卻把他放在了心的最內裏，碰都碰不得。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還會因為失去他而哭鼻子，卻再也不想與他一起。”
曾淩豪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突地站起身來，摸了摸她的頭，“我的傻妹子終於長大了。”
“是啊，不長大怎麼行呢，我都要做媽媽了。”曾淩菲摸了摸肚子，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曾淩豪輕笑著看她，“誌傑呢？怎麼沒陪你過來？”
“他啊。”曾淩菲撇一撇嘴，“他現在是救火隊長，幫老爸堵漏洞，一刻都離不開。哥，你什麼時候回去啊，老爸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曾氏交到他手上，真的會完蛋。”
曾淩豪抿緊了唇，不話。
“咳，我哥啊，你和爺爺的這場氣置得時間有點長了。爺爺都中風半邊癱瘓了，你還不低頭。難道真得要等他……”曾淩菲欲言又止，方誌傑交待她要欲擒故縱，不能用力太狠。
“我知道了，明我會去看爺爺。”曾淩豪終於鬆了口。
曾淩菲鬆了一口氣。
*
第二一早，曾淩豪就去了醫院。
曾老爺子躺在床上，有兩個護工料理他。他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吃早飯。
一輩子意氣風發，臨到老了，卻落到這種下場。曾老爺子看什麼都不順心，脾氣極其暴躁，一點不如意就揮著會動的那隻手，把飯勺打得老遠。
護工已經被弄習慣了，也不生氣，換個勺子繼續喂。
曾淩豪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心裏頭沉甸甸。想到自己的時候，爺爺牽著他的手過馬路，送他去幼兒園……這些情景仿佛都是昨發生的。
他緩緩地走進去，向護工示意了一下，“我來喂。”
曾老爺子聽到他的聲音，氣頭就上來了，口齒不太清楚，“滾。”
曾淩豪悶聲不響地走去他身邊，接過護工的碗，“爺爺，年紀大了，有個病痛很正常，不用急，養養就會好。”
曾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有了委屈的感覺。
孫子喂的飯，他乖乖地吃了下去。兩個都不話，一個喂，一個吃，默默地過了半個多時。
吃完後，曾淩豪拿了手帕，心地給他擦去嘴角的飯粒。
“爺爺，過完春節，我會回去曾氏上班。你要認真地做複健，我問過醫生了，你隻要勤於鍛練，就算不能完全恢複，生活自理還是不成問題的。”
曾老爺子的眼眸有些酸澀，輕輕地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