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1 / 2)

聽著那一句在家等著,王學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由加快腳步往家走去,到家發現李富貴和郭霞都在,玉珍他們幾個孩子也在,兩個月不見,玉珍長高了不少,儼然是個出挑的大姑娘了,一家人圍著小李想,逗弄著,笑聲不斷。

王學眼光不離鳳珍,窯上一刻也不曾忘卻,和眾人打過招呼,眼神示意鳳珍跟他出來。

巷子裏,王學急忙掏出懷裏那遝錢,一把塞到鳳珍懷裏,急不可耐地把鳳珍抵到牆角,親熱起來。

“唔~唔~你,臭死了!”

“臭男人,男人不臭不是男人,喜歡不?”

鳳珍生怕驚著屋裏的老人孩子,壓低聲音道:“不喜歡!”用力推開王學,命令他立刻去洗澡,不洗幹淨不準進家門。王學訕訕的,意猶未盡,卻又不敢惹鳳珍生氣,生怕夜裏頭不給他好,隻好搭著腦袋回屋拿幹淨衣物,一步三回頭慢吞吞地往河邊去。

玉珍打趣:“阿姐,王學哥才回來,你就撂臉子啊,舍得啊。”

看著鳳珍把一包油紙裹著的錢放入枕頭下,郭霞滿意地笑了,轉身“嘭”的一聲,一個腦瓜崩彈到玉珍的腦門上,“胡咧咧啥,沒大沒小,囡囡啊,甭聽你妹的,這男人啊,就得像拉橡皮筋似的,該鬆的時候鬆,該緊的時候緊,省得無法無天了!”

鳳珍心裏頭想阿媽真是的,一輩子不敢違背阿爸的意思,活在阿爸的統治下,這嘴上教育起她來,倒是頭頭是道,卻不揭穿。

晌午的飯,一家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異常和諧。

接近傍晚時分,快五點了,天兒還大白著,王學開始不安,像是饑荒年代,餓殍遍野,一個成年精壯的男子撇下餓得麵黃肌瘦的婦孺,獨吞一塊剛出鍋的白麵饅頭一樣,負罪感滿滿,同時卻忍不住不去想,不去拿,不去吞咽。

此時,鳳珍正和郭霞兩個給孩子做小衣服,地上鋪著涼席,鳳珍半跪著身子,薄薄的碎花襯衫熨帖著肌膚,因著彎腰,從王學坐著的角度看過去,一覽無餘,王學有些待不住了,和鳳珍說了句去田裏看看就出了門。

偏揀沒人的小路繞七繞八地拐到李全友的家,一推院門,開了,沒從裏麵拴上。

“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應,有些奇怪。

農村的風俗,一般家裏老人還在世,年輕夫妻沒分家的情況下,老人住堂屋,小年輕住廂房,王學沒有猶豫,打算往廂房看看,站到廂房門口,王學有些緊張,抬手敲門。

“進來吧。”陳蓮的聲音。

王學站在外麵,沒有動,“是這屋的燈不亮了嗎?你開門,我看看。”

“囉嗦什麼,快進來吧你!”

一直蔥白胳膊伸出來,一把把王學拽了進去,躲都躲不及。

“咣當”門被反鎖了,窗簾是拉上的,屋裏光線昏暗,但還是能看到女人不著片縷,王學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衝到了腦門,立刻轉身要出去,陳蓮卻沒有給他機會。

這一次,王學又慫了。

陳蓮給他的感覺是不同的,他屬於被動地享受,與在鳳珍那裏的乞求相比,他似乎更愛此刻。

天黑了,東廂房的燈亮起來,餘下一人的陳蓮手腳利索地收拾著屋子,哼著小曲,心情不錯,環顧一周,是她和李平的屋子,她和李平的床榻,但她把這理解成報複的快感。

……

六月是忙碌的季節,李全友也趕回來收麥子了,今年麥收李平來信說工地忙不回來,李全友張羅著老大老二忙活,陳蓮從小沒幹過農活,待在家裏,幫忙送個茶水。

王學是李富貴家最主要的勞動力,都指著他咧。晌午,日頭烈得狠,王學趕著牛拉著石滾子軋麥子,強烈的日光讓他有些暈眩,遠遠的看到一個女人往這邊走,是鳳珍來給他送飯了嗎?確實有點兒渴,還有些餓了,還記得那晚回去後,鳳珍沒有覺出任何異常,早早地攬著娃睡了,他卻睡不著,激情過後無比清醒,他隱約明白陳蓮為何三番四次勾引他,對,確實是勾引,這樣的擦槍走火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剛想卸下石滾子歇歇,去地頭和鳳珍坐一會,沒想到一時心思不專,趕牛的牛鞭不小心戳到了牛的眼睛,驚痛之下,牛發狂地奔跑起來,王學嚇得趕忙去拉,誰知腳下一頓,被麥秸絆著了,結結實實地跌了狗啃泥。

“啊~~~”女人的尖叫厲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