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神地看著他,任由他給她揉鼻子,任由他拉起她。

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語,問著她“還疼嗎?”

她隻是搖著頭,鼻子早就不疼了,早在他揉上她的那一刻,就跟無藥自愈一樣。

他是最好的藥。

“那走吧。”他已經放開了她,讓她心裏放鬆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車子就停在路邊,走過去有一段距離。

她的臉有點兒潮紅,細汗淋漓。

這麼熱的,陰影下都會熱出一身汗,何況現在這大太陽,曬得人頭暈。

看了眼大太陽,拿過她手裏的傘,他幫她撐起了傘。

徐悅先是一怔,接著笑了。

她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將臉靠向他的手臂,笑得開心:“彭大哥,我們走吧。”

彭誠渾身一僵,怔怔地看向她,並沒有將手臂抽出來,而是靠得更近,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熱烈的太陽。

他們去的是一家叫“炊事班”的中餐廳,彭誠吃不慣西餐,所以去了中餐廳。

這家中餐廳在海濱市還算大,主要做的是海鮮。海濱市是沿海城市,靠著海,所以很多的海鮮城。

這家老板姓李,是個轉業軍人,彭誠帶著她過來的最大原因,也是因為老板的轉業軍人身份。

李老板在部隊的時候,就是彭誠的戰友,他們是同年兵,卻有不同的結果,一個升任中校,另一個卻轉業創了業。

彭誠每次上市區,都會來這裏,所以餐廳的員工都認識他,也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

“彭隊來了?早就為你備好了二樓的上海號包廂,我領你過去。”

徐悅好奇地望向他,他是什麼時候預訂了這個包廂?

二樓上海號包廂,果然是空的。

前台把菜單遞了過去:“老板在廚房試驗新菜,等下就過來。”

彭誠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把菜單交給了徐悅,他溫柔地問:“喜歡吃什麼?”

徐悅也不客氣,拿過菜單就看了起來。

她並不挑食,什麼都能吃。快速地看了一圈菜單,她點了兩個菜,一個是鐵板海鮮,一個是三鮮湯。

彭誠一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怎麼不多點些?”

“我以為你要點。”徐悅不好意思地著,拿過菜單,又“唰唰”地點了兩個菜,分別是一道油燜青菜,還有一個螞蟻上樹。

彭誠看了她一眼,拿起筆又點了兩道菜,一道是鐵板牛肉,一道是紅燒黃魚。每點一道菜,他都會詢問她一聲,她點頭了,他才會點菜。

兩個人六個菜,是不是多了?

“今是我們的新婚,我不能委屈了我媳婦。吃不完就打包。”彭誠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解釋了一句。

他的一句“媳婦”,聽在她耳裏,帶起一絲癢意。

就像一根羽毛在輕輕地撓著她的心。

又甜到了心尖。

她喜歡。

這稱呼叫著,暖心。

徐悅看著他,咬著嘴唇,想了下問:“彭大哥,你明明一開始就不願意,後來怎麼又答應娶我了?”

他一開始並不讚成這個提議,後來卻又突然同意了,所以她好奇。

“因為我願意。”

千金難買心頭好,一句“我願意”,表達了他全部的心聲。

徐悅怔怔地看著他,他眼裏有一絲看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她半晌沒回過神來。

此時,他已經幫她拆開了碗筷,又拿起桌上的茶壺,用裏麵的開水燙了燙碗筷。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樣優雅。

菜來得很快,是李老板親自送的。

李老板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性格爽朗。

“我媳婦,徐悅。”彭誠向他介紹。

李老板一怔:“你結婚了?沒想到活閻王竟然會想到結婚,我以為你會打一輩子光棍呢。”

彭誠的臉沉了下來,覺得他話太多了。

“嫂子好,我叫李德福,跟老彭一樣,叫我老李就行。我和他是同年兵,他考了軍校,我當了炊事班長,轉業後就開了這家飯店。”

徐悅驚訝,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同年兵。如果他不的話,她都看不出來。

都是三十多歲,一個年輕得不像話,帥氣而硬朗,一個卻已經是油膩發福的中年男人了。

她隻是微微驚訝一下,但並沒有把這種驚訝露於表麵,徐悅伸出手:“你好,你叫我徐就行了。”

李老板用力地擦著手,握向她的手:“那可不行,你可是嫂子。”

但是他的手卻撲了個空。

她的手早已被彭誠抓住,包裹在他的掌心裏,他朝李老板挑眉:“你廚房不是還有事忙嗎?”

李老板愣了下,突然發現,原來冷麵閻王也有吃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