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南也正好跟著出去,段詩沫就這麼站在那裏,然後定定地看著她,張素蘭努力的張口說道:“詩沫,我知道我隻是一個妾,也沒資格在這裏跟你說話,但現在府裏唯一的孩子就是你了,我好歹也跟著尚書大人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二夫人,有話直接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段詩沫冷冷的看著她說道。
張素蘭歎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你對我一向都是有意見的,隻是我現在也不行了,能不能看在咱們同一屋簷下生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份兒上,等我死後,你幫我守靈戴孝?”
段詩沫看著有氣無力的張素蘭,冷笑了一下:“二夫人,您認為我是太好說話還是怎麼的,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所以你以為,我會給你守靈麼?”
“咳咳……你這孩子,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現在詩緲也沒了……”
“二夫人,段詩緲究竟是不是真的沒了,這還有待考定,但你現在時日不多了,卻是真的,說不定等真的到了那個份兒上,你的女兒會回來看你的。”
段詩沫這次是鐵了心了,畢竟她在張素蘭手下討生活也是極為不容易的,雖談不上仇人,那也是水火不容的,更何況戴孝這樣重大的事情呢?
“段貴人,您就行行好,我家夫人自打二小姐沒了之後,也是一直吃齋念佛的,她先前犯下的罪過也該贖清楚了。”東安跪在段詩沫麵前拉著她的衣角說道。
“吃齋念佛與我有何幹,你若是真的贖清了罪孽,那我倒是想問問你,我的娘親究竟是怎麼沒的!”
東安聽了,楞了一下,然後磕頭說道:“段貴人恕罪,大夫人的死,與我家夫人沒有任何關係,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奴婢現在知錯了,隻要段貴人願意為我家夫人戴孝三天,不,哪怕隻是一天,奴婢死也甘心了。”
段詩沫將東安手中的那塊衣角拉出來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麼?我在府中的那些年,府中什麼情況我還是知道的,就憑你這個丫鬟,根本成不了氣候。”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東安,你起來吧,別求她了,我死後無人戴孝,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咳咳……”張素蘭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著實在是讓人心疼,可段詩沫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娘親是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害死的,她就一點兒都不覺得她可憐了。
張素蘭說完就將頭撇到了裏麵,段詩沫也不願留在這裏,她轉身就出去,東安卻死死地盯著段詩沫離去的背影,那眼中竟然有著一絲的恨意!
段詩沫根本就沒看見,她出門之後,楚昭南和段誌雲兩人正站在樹底下說著什麼,看見她出來了,楚昭南便黑著臉過來,然後說道:“你答應了?”
看來段誌雲已經把張素蘭的想法跟楚昭南說了,段詩沫搖頭,也沒說話,段誌雲見了很是不滿,但礙於楚昭南在這裏,他也隻能撿好聽的說:“詩沫,我知道你一直都對素蘭有著不小的意見,但你有沒有想過,她現在已經後悔了,你就不能原諒她麼?”
“尚書大人!我聽你的意思,應該是知道這些年來她所做的事情了,對麼?”段詩沫聽完強忍著怒意說道。
段誌雲聽到她這麼叫自己,頓時心都涼了半截,但他還是點點頭,段詩沫見了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那你認為我會原諒她麼?你們居然還想讓我給她戴孝?嗬,真是天大的笑話!”
段誌雲看著這樣激動的段詩沫,他也隻是淺淺的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要揪著不放麼?”
“段誌雲!你別以為你是我爹就可以這樣肆意妄為!我知道,張素蘭她那些年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我願意為你會因為你是我爹,我是你女兒就會幫著我,可你卻回回都裝作沒看見,你知道,那時候我吃的都是什麼麼?有時候就連下人都比不上,府中但凡是有一點兒頭臉的丫鬟家丁,也會找個機會欺負我一下,所以你以為我會原諒?我就問你一句,你究竟還要不要臉!”
段誌雲也沒想到段詩沫會這樣疾言厲色地跟自己說話,他心中頓時就湧上了一種愧疚,因為當年詩沫她娘進府完全是因為自己父親的緣故,所以算起來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感情,相反,這個張素蘭雖然是二房,但卻是他自己一直都中意的,所以他一直等到自己父親歸天之後才把人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