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再遇(1 / 2)

人群慢慢散了,南子默擠出了一條通道,北淵隻能緊跟著。

程念鑰似乎有所感,擰著眉轉頭望過來。北淵和她遙遙對視了一眼,看到程念鑰挑了挑唇角,然後扭過頭去看白芷去了。

白芷護著的那姑娘已經衣不蔽體了,身上還帶著些傷,白芷忙道:“走,先進去。”

那姑娘含著淚搖頭:“多謝白姑娘了,賤女已經給白姑娘闖了這麼大禍,就不再麻煩白姑娘了。”她說著就要下跪,卻被白芷攔住了:“你這是幹什麼!”

程念鑰最見不得女子作賤自己,從儲物器中摸出一件外衫扔給她:“披上,你都知道阿芷闖那麼大禍救下你,你還推脫作甚。”

程念鑰麵目看上去並不和善,本來就是極其張揚的長相,再配上張揚的性子,讓那姑娘有些怕,忍不住朝白芷那邊瑟縮了下身子,但再不敢說出反駁的話。

白芷笑了笑,一邊給這姑娘披上外衫,一邊溫聲細語地對程念鑰說:“阿鑰,你嚇到她了。”

南子默終於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大叫一聲:“阿芷姑娘!”

白芷驚訝地抬頭望過來,不知為何臉紅了一下,然後抿唇笑了笑:“南公子。”

“都說了叫子默就好了,”南褚笑道,“阿芷姑娘真是菩薩心腸。”他沒等白芷回答又補了一句:“但你隻是個姑娘家,這次得虧有程姑娘出頭,下次你可得注意些自己安危。”

程念鑰見白芷耳朵尖都紅了,輕笑一聲,抱著胳膊揶揄南子默:“一邊叫阿芷,一邊叫姑娘,南公子這意思到底是和阿芷熟識還是不熟識呢?”

這下是南子默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怕唐突阿芷……額,姑娘。”

“好了好了,先帶這姑娘進屋,”白芷忙打斷了,“南公子和北公子要進來坐坐嗎?”

南子默不用回答,自己巴巴地就跟了進去。北淵莫名想到了老莊主養的大狗,要是南子默有尾巴,恐怕得搖頭擺尾起來了。

他這般想著,沒忍住露出一些笑意,然後看到了一旁看著他的程念鑰,將笑擴了擴,衝程念鑰拱手:“程姑娘,又見麵了。”

“不巧。”程念鑰說了一聲就轉身進屋了,北淵也隻得跟上。

那縣太爺家的跋扈公子叫萬名揚,縣太爺希望他能揚名立萬。但也許是老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導致兒子也不正,一天到晚隻幹些欺男霸女的事。

這被欺淩的姑娘名叫婉婷,原本和父親一同來江南投靠親戚,但父親已經年邁,路上又受了風寒才到江南不過兩日就喪命了。她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也沒門謀生的手藝,隻好學著書裏賣身葬父。

原本有位公子給了她銀兩讓她把父親葬了,但那銀兩卻被萬名揚搶去了,還非要用那銀兩買婉婷,她不從,萬名揚竟然當街就要強搶民女。好在她跑過來的時候遇上了正在施粥的白芷,才得以保下自己的清白。

“那萬名揚真是可氣!”南子默聽完後十分氣憤,恨不得殺到縣太爺府上去閹了這跋扈公子。

白芷倒是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不止萬名揚四處作惡,連縣太爺萬佰富也是一樣的,如果不是他不理政事,這一帶……又怎麼有那麼多可憐百姓。”

甚至連之前的瘟疫,現在冬日的救濟,都得交由白家來辦。也不知那縣太爺吃著官糧,一天到晚辦了些什麼為國為民的事。

他們沒有人是朝廷中的人,也沒有評判的立場。好一陣的寂靜之後,白芷才對婉婷說:“你現在孤身一人,我差人葬了你爹,你便留在藥鋪罷。”

“這怎麼好……”婉婷推脫了一下,但大約是想起自己確實無處可去,於是忙說,“我雖然沒有一技之長,但能幹活,能識一些字,伺候人也沒有問題。”

白芷這才笑了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婉婷算是被安頓下來了,白芷又找人跟著婉婷去安葬他父親,一通折騰下來已經到晚宴時間了。

白芷這才想起問南子默:“南公子你們來是……”

“之前姑娘在信中講的,我還有些不明白之處,閑來也無事,就說來拜會一下姑娘。”南子默十分客氣地說,“隻是來得冒犯,不知是不是叨擾了姑娘。”

“這倒未有。”白芷說。江湖中男女地位差不多,許多姑娘都能和男子稱兄道弟,但她到底是個閨閣姑娘,讓男子上門拜訪其實是一種極其不合適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