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久鬼還是被北淵給趕走了,但他那句話卻始終梗著北淵心裏。
懇請閣主對程姑娘好一些。
北淵何曾不想對程念鑰好一些,但是自己的存在對程念鑰而言就是致命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拖累程念鑰一輩子呢?
北淵心情十分複雜地想出去走走,久北閣的秋季依然不多雨,但瑟瑟秋風跟刀子似的,刮得人麵頰生疼。
近來氣溫驟降,北淵把精力都用在控製內力上,抵抗力下降了不少,竟然有了點兒受風寒的跡象。於是他拿起了掛在一旁的大氅穿上了,這才走出門。
以前和程念鑰漫步的時候,四處都還是綠草青蔥,現在望去卻很是蕭瑟。北淵前半生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能有那麼大的羈絆,現在知道了,自己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斬斷。
不過北淵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堅定下來,程念鑰出事的消息就傳回了久北閣。
他麵上雖然對程念鑰不聞不問,可是暗地裏卻安排了不少人跟隨著她的蹤跡。隻是雲海不是一般人能進的,程念鑰已經幾天沒有消息了。
這次傳回來的消息也有些語焉不詳,稟報的人隻見著了受重傷的鬼毒仙,而鬼毒仙什麼都沒說明白就暈了過去,來人也隻敢匆匆回到久北閣報信。
“鬼毒仙說了什麼?”北淵冷著臉,內力又開始湧動。
來人趕路匆忙,此時還有些氣喘籲籲,被北淵嚇得結巴起來:“說,說說說,讓您速去雲海。”
鬼毒仙是最心疼程念鑰的,他出來時竟沒有見著程念鑰,還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最不受待見的自己身上--看來程念鑰現在凶多吉少了。
北淵淡漠地說了句:“起來吧。”他說著轉身就朝外走,現在他的狀態還算穩定,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隻是從久北閣趕到雲海實在是有些距離,北淵沒有辦法不運用內力。他不分晝夜地趕了兩天,正值傍晚的時候,天色突然陰沉了下來,烏雲很快就密封住了天空。
往回走有一個小客棧,如果自己歇息一晚,可能會避過這場大雨。但秋雨連綿,指不定明天還會接著下,北淵一咬牙,夾緊馬肚接著朝前趕。
按照現在的距離看來,他明天午時前就能趕到雲海了。
秋季的雨來得猛烈,寒風肆虐,瓢潑雨水瞬間把北淵淋了個透,泛著從骨子裏透出的寒意。北淵體虛,內力不受控製地奔湧出來,一時間冷熱交替,險些從馬上摔下去。
他強打著精神,腦子裏全是程念鑰的臉,她的嗔笑怒罵,都美豔得動人。迷迷糊糊之中,北淵趕路的速度竟然快了不少,第二天雨剛停的時候,北淵恰巧趕到了雲海。
雲海腳下有接應他的久北閣的人,他們一見著北淵就迎了過來:“閣主。”
北淵下馬時踉蹌了一下,虧得旁邊人攙扶,才穩住身子說:“找到程姑娘了嗎?”
“屬下無能,目前還沒找到程姑娘的蹤跡。”說話的人把腦袋垂得極低,北淵的精神有些恍惚,盯著他的發旋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就往前走:“我去找她,一個人跟著我,別人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