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荊棘告別家人,離開離陽府,已在外獨自闖蕩了十餘天。
他離開家,便一路向西行去,打算先到《甲子習劍錄》中所記載的墜星島瞧瞧。
裴鈺前輩遊曆日誌中曾記載過,他在那墜星島待過一個月的時間,應當是有些痕跡存在的。
這些天披星戴月的趕路,雖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人,倒也沒碰上什麼事。
這一日,他已來到了位於雲山郡與廣陽郡的一處交界口。
這交界口處人跡罕見,基本尋不到多少店家,也是朝廷律法極薄弱,官府勢力難以監管之處。
他佩劍行了十三裏,終於在一處山坳口,發現了酒肆。
“給我來三斤牛肉,一壇黃酒。”
他解開佩劍,放在桌前,衝著當壚賣酒的女店家喊了聲。
“來了,來了。”
女店家忙活一陣,便將醬好的熟牛肉和黃酒端上來。
李荊棘不由仔細打量了這女店家一眼。
她瞧著似乎年歲不大,也就三十餘歲的模樣,正是女人風韻最足的年紀。
盡管穿著一身尋常服飾,但也難掩清麗。
“掌櫃一介女流,為何會一個人在這裏開酒肆?”
李荊棘給自己倒上一碗溫好的黃酒,喝了一口,有些好奇的問道。
此處可是相當混亂的地方,官府根本不管,若是有條件,想過安生日子的平頭百姓,是絕不會將酒肆開在這裏的。
可李荊棘瞧著女掌櫃似乎模樣溫和,像個尋常弱女子,不似個混跡江湖,八麵玲瓏的主,才忍不住多問了句。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自然是有難處的。”
女人將菜碟擺好,衝他笑了笑,沒有想說的念頭。
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李荊棘也不深究,很快將目光從女掌櫃身上收回,安心飲酒吃肉,等吃飽了,還得接著趕路呢!
“話說,去年我和霸刀嚴天恒在臨江府決戰時,震動了小半個江湖。”
“他不愧是晉入了二品行列的頂尖刀客,一手霸絕當世的狂刀震的我是兩手發麻,險些握不住劍!”
“但最終還是我張三忍技高一籌,以赤地劍法,將他挫敗,割了他的手筋,廢了他的右手!教他再也握不住刀,黯然退出江湖!”
正安心喝酒吃肉,李荊棘忽然聽到鄰桌不遠處,有人講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二品?霸刀嚴天恒?
一時間,他倒是有些感興趣了,出門這些天,李荊棘根本沒有接觸到真正的江湖事,而今這小小酒肆中,似乎就有個老江湖,聽他口氣,還是很厲害的那種。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鄰桌說話的,是個留著胡渣的中年漢子。
他看起來少數也有四十餘歲了,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外貌身材具是平平無奇。
若不是自敘曾與所謂的二品高手決戰,放在人堆裏都沒人會注意到他。
張三忍唾沫橫飛的激揚文字,而在他桌旁,有幾個人一麵聽著他訴說自己的“英雄事跡”,一麵露出略帶鄙夷,卻又有些向往的複雜神色。
側身聽了一陣,李荊棘終於是按捺不住興趣,主動端著酒肉過去攀談。
“這位兄台,竟是經曆過這麼多江湖事,令我好生欽佩!”
“在下先前在一旁聽得心潮澎湃,實在忍不住叨擾,想和兄台交個朋友,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