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孩這幾個月來倒是不再哭鬧,安安靜靜的坐著睜著眼睛看風景,隻是有時候凝視某一點,看上去倒如心有心事的人在思考一般,不過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幾次也不知道對方在看什麼。
船已入深海,腥味鹹味混著海風湧上船艙,濃鬱撲鼻。對於蘇來,以他的本事就是半年不吃不喝也沒關係,更何況隻是兩個月了,但那嬰孩可不行,隻是兩不吃都會令其生命微弱,雖然蘇不太在乎這世間生靈生命,但對於沒有必要的弑生,他還是不屑去做的,而且對於他來,養個孩子完全就是舉手之勞。
蘇在戒指上一抹,一顆新鮮的蘋果就出現在他的手裏,那指上戒指的寶玉,其實就是一塊空間石,有內力的人才可使用,而像他手上的這塊裝飾性強,製作精美,體積很,空間廣闊的空間玉自然是價值不菲,對於使用者的內力要求更是極高的了。
現在的嬰孩已經可以進食一些固體食物了。喂完了一個蘋果,蘇又坐在床上繼續修煉內力,任由那嬰孩在地上爬來爬去滾來滾去也不加理會。
那嬰孩左看看右看看,也許是新的環境太過新奇,在一開始的陌生感消退後就開始四處查探起來,甚至還爬到了門口,隻是蘇怕他亂爬,早就把門鎖上了。
有習俗,凡是滿百日的孩子都需要佩戴長命鎖,無論窮富。男孩是蝙蝠鎖,女孩則是荷花鎖,隻是這嬰孩脖子上掛著的卻是尋常人家都用不起的羊脂白玉的長命鎖,這鎖一麵是鎖上常見的“平安長歲”,另一麵則是刻上了這嬰孩的名字“秋宿宸”。
剛滿一歲的秋宿宸連話都不會,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他現在非常好奇在門的後麵到底有些什麼,隻是剛才的一番摸爬滾打的探索已經花光了他的力氣,以至於不得不趴在地上歇息一會兒,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會四處張望。
忽然,地上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秋宿宸歪歪扭扭的向前爬去,用手在地上抓了抓又摳了摳,那東西依舊牢牢地卡在地板夾縫裏,沒有絲毫動靜,又折騰了一會兒還是取不出來,秋宿宸嘴一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剛長出乳牙的嘴往地上咬去,隻聽“嗞——”地一聲摩擦,地上已經見了血跡,本來就不開心的宿宸又受了疼痛,頓時嘴一扁,哇哇大哭起來,好久不曾哭泣的宿宸此時像是彙集了前幾個月的力氣,哭的是震耳欲聾,直鬧人心。
蘇經過幾個月的鍛煉已能做到麵不改色,依舊繼續運功,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這才收功下床,但也是直接繞過秋宿宸,絲毫不理會他的哭鬧。
門外的是一個青衣白麵書生打扮的男子,見蘇開了門微微一拜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閣下孩子的聲音吵到我家娘子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我聽這嬰孩聲音似乎很痛苦。”
蘇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沒有探查到絲毫內力,似乎是個普通人,但若真是普通人蘇也是不信的,在這海上敢這麼要求別人的不是自身本事大就是後台夠硬,而麵前這人既然不是前者那就便是後者了。蘇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沒一字。
那青衣書生也不介意,淺笑道:“不知道這位兄台貴姓。”
“蘇。”
“這倒巧了,我也姓蘇,我叫蘇啫,不知道蘇兄是哪裏人?”
蘇眉目輕跳,分明不認識的兩個人就敢這麼隨意的稱兄道弟,也不知是不是真有什麼本事,隻是蘇不是什麼攀附權貴之人,也不在乎這人身份如何,就隨意道:“四海為家,隨意行走罷了,沒什麼過往,蘇啫兄不介意我粗鄙便好。”
蘇啫笑道:“怎麼會呢。”
話間也就到了方才的房間,宿宸此時幾乎隻是抽噎了,蘇啫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再看那嬰孩嘴唇上的血跡就已明白一二,上前給嬰孩看了看嘴,輕輕地拍了幾下,口中哄到:“不疼不疼啊,吹吹疼痛跑光光~”一類的,又撒了一些藥粉,就見那孩子已經睡著了。
從頭到尾,蘇心中隻覺得這種關懷太過別扭麻煩,實在沒意思的很,更何況他還覺得如果總是哄孩導致他依賴性太強可就更麻煩了,所以也就一直一言不發的看著。
蘇啫抱著孩子,交給蘇道:“大約是撞了牙,沒什麼大事。我這裏還有些止疼止血的藥粉,也一起交給你了。這孩子長得跟你真像,這臉實在是可愛的緊。”
像?真是話不要錢,隨口就出啊。蘇收下藥,轉身把孩子放在了床上,口上道:“這就謝過蘇啫兄了,還麻煩你幫忙,我送你回去吧,不知道你是在哪邊?”
“不不不,是我冒昧打擾了。我跟我娘子就在你隔壁,不遠,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我還是很樂意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結交一位朋友的。”蘇啫笑道。
兩人相互間又了幾句,蘇啫才轉身回去。
蘇回到室內,看了一眼那地上痕跡,也不清理,回了床上繼續修煉,不過那地麵縫隙之間原本閃亮亮的東西卻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力從縫隙間掉了下去還是弄出來被秋宿宸吞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倒是安然無恙,隔壁的蘇啫大約是在陪自己妻子,也沒來打擾,蘇除了給宿宸喂食外依舊在床上修煉,宿宸依舊在地上爬,偶爾發現什麼新奇的事物拉長了身子努力地拿,後腿倒是逐漸有力的起來,勉強能站著了。船也開到了一半到了墨玖海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