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想讓我送你出城,你知不知道現在城外是什麼樣子,你是不是瘋了。”
袁橫瞪大了雙眼,真不懂這少爺,是心太大還是太想當然了。現在是戒嚴時期,無數人想從城外進來,可他偏偏要出去。
況且,城門豈是這麼容易開的,縱然能阻止城外的流民進入城內,也難保證開城的時候防衛的士兵不染上疫症。
“袁橫,我不會為難你,隻要在天黑後,你從城樓掉一根繩子下去就行,我會自己爬下去的。”
袁橫聽完這話用一種看瘋子一樣的的表情看他,銀鱗也在一旁要笑的喘不過氣來了。
“你以為自己是猴子啊?就這麼滑到流民堆裏,你也是百分百的會感染的。”
銀鱗得意的一揚眉毛:“這倒不用怕,齊公子,我給你那個鬥篷,不僅會隱身,還能防禦術法的攻擊。”
袁橫這才注意到,齊越的胳膊上搭著一件銀色的鬥篷,看上去很不起眼,真有她說的那麼神奇?還隱身?
銀鱗看他一臉不信的樣子,示意齊越披上鬥篷給他展示一下,等齊越與鬥篷都消失在空中的時候,袁橫強行麵無表情實則內心翻江倒海地看著銀鱗。
這女子,到底什麼來頭?先是在護國寺的時候,與封印相呼應,而後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因著他雖然年輕,但自幼在軍中長大,所以他心中雖有疑惑,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壓抑了半晌心中的驚奇,聲音平穩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跟我來吧。三日前聖上給在外駐防的王將軍發了軍令,應該今日申時他就會帶人來清理這些流民,順便押運糧草進京。到時候,你們趁機駕馬車出城吧。”
就這樣,齊越躲在車內,銀鱗揮著小鞭兒,從流民聚集最少的北城門出了京城。
看著他們的馬車越行越遠,袁橫心中的疑惑更多,索性策馬來到了護國寺。
護國寺外,早已搭起了幾個帳篷,門口有幾個士兵把守,隻準有進去的人,不準有出來的人。從門口望進去,寺內煙氣繚繞,有微弱的火光照射出來,是寺內的人正在焚燒感染天花疫病的人接觸過的衣物被褥。
袁橫示意一個小沙彌過來,讓他傳訊給延平法師,小沙彌唯唯諾諾領命而去。不多時,延平法師便從主殿那邊過來,雖然是被圍禁在寺院內,卻全然不見了當天帶著他們去看後殿時慌亂的神色。表情一派從容淡定,仿佛一切都已勝券在握一樣。
“竟有這種事情?”當袁橫將所見之事告訴延平法師後,延平法師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千真萬確,要不是齊越披上她給的鬥篷真的消失在我麵前,我都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情。法師,您見多識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延平法師沉思良久,而後緩緩說道:“幼時,我曾聽師兄提起過,他說曾看過一本奇書,裏麵記載著有一種靈獸,叫避役,其本身能夠隨著所處地點的不同而隨意的變化,一眼看去,有若無物。”
袁橫猜測道:“莫非這鬥篷,是用這種靈獸的皮製作而成的?”
延平法師嗬嗬一笑,“我也隻是聽說了這個故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照你所說,這女子能與祭壇的封印相呼應,又說這鬥篷能防禦法術的攻擊,可這天花疫病,又不是法術,她怎麼能如此自信呢?”
袁橫聽後沉默不語,延平法師此話若有所指,莫非這天花疫病,跟這個神秘的女子有什麼聯係?
隻是,這隻不過是臆測,沒有任何證據,他便沒有接話。
延平法師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不需要再談,宣了聲佛號後告辭。待轉過身時,臉上的表情突然陰霾起來。
寺院內的人來去匆匆,並沒有人注意到,與袁橫相談之後的延平法師,獨自一人來到祭壇前,嘴唇不停的開合,最後他呼出一口淡淡的黑氣,盤旋著附著在封印上,轉瞬消失不見了。
竹籬茅舍,院中一個女子正在藥爐前打著蒲扇,旁邊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臉上長著幾顆麻子,正端坐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一臉的虔誠。
“江大夫,我妹妹喝了這個能管用嗎?”
虎子不好意思的開口,這幾日雖然按照江大夫的法子給妹妹擦洗喂藥,可妹妹的情況仍是愈發嚴重了,高燒昏迷不醒,臉上的皰疹都化膿了。
江如月一臉沉重,“虎子,我也不騙你,我從沒治過這種病,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藥才好,隻能各種法子都試一試。到最後,能不能成功,我實在沒有一點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