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軍營中長大的袁橫,少年時便投身軍旅,他從來都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即便麵前的這個行腳商人的言辭略微有些誇大,語氣中也稍微有些不夠自信,可這件事也足夠引起他的重視了。
前些日子一夜之間就空了的,不過是幾個人口不多的小村落,可這次,竟然是個鎮子。整件事情嗅上去,無處不透著陰謀的味道。所以當他聽到銀鱗的提議時,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很多事情,總是要自己去找解決的方法,靠旁人是靠不住的。誰也不能保證那個星君會再次出現,也不能保證他出現後就能及時的解決問題。
那永祥鎮他倒也知道,行軍之時曾路過,所以回府牽了兩匹馬,便直奔永祥鎮而去。
一路之上,銀鱗很是興奮,不僅是終於可以出來撒歡了,而且可以騎馬。她從前是不會騎馬的,那時候她眼界高,九重天上的馬兒,她就隻看得上吉光,可是這吉光脾氣太過暴躁,一言不合,撂起蹄子就能將你踹到一邊。
後來和齊越他們從薄山縣去京城的途中,她閑極無聊之時,就學會了騎馬,可是那些馬,都是拉車的老馬,溫順極了,倒沒了騎馬的樂趣。
這次不同,袁橫府中的馬,都曾是征戰沙場的軍馬,遠遠看過去,睥睨群雄的昂首站在那兒,威風凜凜,略透著些殺伐之氣。驕傲的眼神帶著一絲審視,即便騎在它們的背上,也是你得順著它,配合它的節奏。
她看袁橫騎在馬上自如的奔馳,不由得有些羨慕嫉妒,為什麼自己的馬兒不像他騎的那匹似的那麼聽話。
袁橫嗤笑一聲:“好馬都是有靈性的,隻要它認定了你,那麼再桀驁不馴的馬,在你麵前,也是溫順的。”
銀鱗不屑的撇撇嘴,馬就是馬,不就是個代步工具嗎,說的這麼神乎其神的,跑起來還不如自己駕著清風,好像她很稀罕似的。
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來到小鎮城外。青石壘砌的城門,城門口上麵一塊白色大理石,雕著永祥鎮三個字,三個字漆石暈染,透出水墨般的色澤。
和那個行腳商人說的一樣,鎮外道路兩旁,擺著幾個攤位,多數是小吃零食,方便排隊進城的人和出城備幹糧的人。
整個小鎮沒有任何異樣,如尋常一般的叫賣聲,馬車來回的軲轆聲,叮叮當當的挑擔聲,還有賣藝人的吆喝聲,間或有幾個小孩子在人群中穿梭著跑來跑去,整個小鎮熱鬧非凡。
銀鱗與袁橫麵麵相覷,不僅袁橫沒察覺出有什麼異常,連銀鱗的神識也沒瞧出這小鎮有什麼問題。可是那行腳商人說的是第二日一早,整個小鎮變得空無一人,靜謐無聲。
這一來的話,不是那行腳商人白日做夢胡編騙人,那一定是他見了鬼。銀鱗心下認定,這件事情,跟魔宮一定脫不了幹係。卻不知,他們弄走哦那麼些人,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計的又是什麼陰謀。
鎮中心果然有一件客棧,兩層的建築,金漆木雕的牌匾,看上去絲毫不遜於京城的大客棧。周邊店鋪的商品也是琳琅滿目,甭說京城有的這裏有,即便是京城沒有的,這裏也有。
雖然規模比不上京城,可這也令袁橫不禁暗歎,什麼時候,這小鎮的變化如此之大,隱隱有反超的趨勢。
店小二熱情的招呼著他們,眼界極寬,看到了他們的馬匹和身上的行頭,不等他們開口,就直接給他們開了兩間上房。帶他們到了房間後,又殷切的著人送來了洗澡水,剛梳洗停當,他便來敲門詢問是否要用餐。
時間把握的絲毫不差,不禁令人覺得舒服愉悅,也令人佩服至極。這店小二的服務,簡直一流,袁橫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雖說大多數時間是在軍營中,可卻也從沒見過哪處的客棧像永祥鎮裏的這樣令人讚歎。
送上來的吃食,也正好各和他們的口味,簡直像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心中的所想所知,對方都應對自如給出你最滿意舒服的方式。
這要是住幾天,沒準真的不想走了。
銀鱗咽下最後一個蓮子百花糕,略有些意猶未盡,講真的,這是她吃過的點心中最好吃的了。剛想喊店小二再送上來一碟,便見離去已久的店小二不知何時已經候在門邊,輕聲問道:“客官們吃好喝好了,可想去咱們鎮子裏到處逛逛,你們來的當真巧,今天是菩薩節,白天鎮裏有廟會直到第二天早上,晚上河邊還會放蓮花燈祈求平安昌順。像兩位客觀出門在外,去放一盞蓮花燈,一定很好。”
袁橫沒表現出半絲感興趣的樣子,這些廟會,大同小異,無非是些平日不常見的節目、奇巧玩意和一些吃食等等。所謂的求平安,也是這些愚民的自我安慰。若要真求平安,還是要靠自己,如果信奉這些有用,那些軍士,又怎麼會戰死沙場。而且,他們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