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非凡的喜堂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吹樂的人手裏的樂器掉了一地,乒乒乓乓的。當看清地上的人斷了一條胳膊,渾身鮮血的時候,眾人全都驚恐的尖叫起來。
隻有兩個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橫禍,心存僥幸。
齊越和銀鱗全都舒了一口氣,兩人的目光,隔著雜亂分逃的人群,膠著在一起。周遭的一切猶如車水馬龍,在他們兩個靜止的時間裏,快速的劃過。
地上的人早已咽了氣,鮮血流在喜堂裏紅色的地毯上,暈為了一體。
江如月正盈盈低頭,突然被什麼砸了一下,然後所有人都尖叫起來,還有人撞了她一下。她從蓋頭下麵看出去,那個人圓瞪著眼,七竅流血。
她慌了神,伸手想去拉住對麵的齊越,卻被逃竄的人群撞在一邊倒在地上。蓋頭掉落,然後她看到齊越和銀鱗對視的情景。
滔天的恨意瞬間就洶湧而來,她就知道,表哥忘不了那個小賤人,那個食人的妖怪。隨手拿起掉落在手邊的燭台,拔掉紅紅的蠟燭,露出燭台的針尖,爬起身就朝銀鱗的臉上劃過去。
都是因為那張臉,毀了它,看表哥還怎麼迷戀她。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重病未愈的齊相爺兩眼一翻一口氣憋了過去,齊夫人驚恐的喊人來幫忙,袁橫正試圖安慰燥亂的人群。
就在燭尖離著銀鱗的臉還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門外邁進來一隻腳,腳的主人手大力的一揮,江如月就尖叫著倒退出去,大力的撞在牆上,然後暈了過去。。
齊越和銀鱗這時方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小魔君幽常冷眉冷眼渾身散發著寒氣,後麵跟著一隊陰衛,大喇喇的站在了他們麵前。
“齊公子,攪了你的好日子,真是過意不去。”
小魔君幽常的眼睛上像蒙著一層霧氣,看不清晰。他目視前方,卻好像眼中根本沒有焦點,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你想幹什麼?”銀鱗向前邁了兩步,試圖將齊越擋在身後。
齊越又是高興又是傷心。他高興的是小魔君的出現終於將這場婚禮打斷,令他傷心的,是銀鱗不管遇到什麼危險,不假思索的還是想保護自己。
一個男人,總是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來保護,還算什麼男人。
小魔君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個意味分明的笑。
“我來,是有兩件事。第一,還希望齊公子你交出紫魄晶珠;第二……”
他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第二,帶我的夫人回魔宮。”
“你休想。”齊越和銀鱗齊聲喝道。
一個,是決不允許他將銀鱗帶走。另一個,決不允許齊越交出紫魄晶珠。她總有不祥的預感,紫魄晶珠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善於製造幻境的道具,為什麼魔宮一直妄圖得到它,卻又
在魔宮的時候,任由齊越帶走呢。
小魔君並沒有惱怒,他麵色平淡,隻是轉過頭去朝身後的陰衛使了個眼色。那陰衛一招手,十幾個陰衛押著一群人走了進來。那些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有些人早已嚇得屎尿齊流了。
他們,全都是今天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這些人,是為了表達我的誠意。”
他話音剛落,那些陰衛就舉起手中的鐮刀劈了下去。
“不要。”
齊越和銀鱗快步上前意圖阻止,剛邁出兩步,咕嚕嚕的幾聲,十幾顆人頭就這麼滾了過來。從脖子中噴出的血,染紅了整個喜堂,濺了齊越和銀鱗一身。
“你就是個魔鬼!”銀鱗手哆嗦著,指著他。
小魔君輕笑了一聲:“我本就是魔族啊,我們都是同類。我今天實在不想動手,給你們一分鍾考慮考慮,是自己跟我走,還是需要我再送些賀禮。”
喜堂裏現在除了地上那十幾個死屍,站在中央的銀鱗和齊越,把守在各個出口的小魔君和陰衛,再也沒了一個人。連適才暈倒在椅子上的齊相爺和齊夫人,也已不見了蹤影。
滿室充斥著血腥味和緊張的氣憤,吧嗒一聲,銀鱗臉上的汗珠混著血水滴在了腳邊的一汪血水裏。
“其實,我原本也不想殺這些人的。想必你也聽到消息了,不知道是誰將羈押在魔宮裏的人都救走了,還得我還得帶著陰衛到處抓人。剛才的這十幾個人,如果沒死,總能充幾個數。好了,一分鍾到了,你們的決定是?”
小魔君幽常挑眉看著齊越和銀鱗,勝券在握的樣子。
銀鱗張了張口,鬆開了緊咬了半天的後槽牙,說道:“你的意思是,還要將這些人都帶回魔宮,作為讓你父親身體複原的犧牲品?!既然他們早晚都要死,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
小魔君幽常攤了攤手:“起碼現在,他們還不用死。而且誰也沒說,他們最後一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