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瀾神君聽到她這話,更加不敢說話了,他瞅瞅南赤帝君,再瞅瞅天樞星君,看他們一臉沒準備說話的樣子,自己也幹脆離貼的東林帝君更近了。
齊越雖不是他們親手殺死,可卻是因他們而死的,所以銀鱗說是他們殺了他,這話倒也沒說錯。
銀鱗看他們都不說話,更加認定了是他們行凶,怒意更勝,眼中殺意深沉:“沒想到你們連一個凡人都不放過。”
她的頭發飛揚起來,黑色的鬥篷在身後劇烈的鼓動著,長裙的裙角也像快要撕裂了一般。紫薇垣內寒意陡降,眾神君隻覺得臉上有些點點冰涼刺骨的觸覺,凝神一看,自頭頂上,開始飄灑著細密的黑色雪花。雪花越來越大,由開始的星星點點,變成了鵝毛般。
“我要殺了你們,為他報仇。”
齊越有些焦急,可他現在的靈體,想要攔著銀鱗,亦是不能。他伸手想去拉住銀鱗的手臂,手從她的身上直接穿過。
“跟他們沒有關係,銀鱗,你安靜下來,聽我說。”
銀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齊越你別著急,等我殺了他們,再去找魔君厲風給你重塑身體。”
聽到她這麼說,南赤帝君有點不高興了。
雖然說齊越是因他們而死這話不假,可是,天樞星君也因此消耗了一千年的修為,給齊越種下了仙根。這一失一得,到底是得的比失去的多,對齊越而言,這也是最好的補償了。
他正欲上前說個明白,天樞星君將拂塵一揚把他攔下,然後說道:“鱗兒,你這麼做,隻會更害了齊公子的。”
銀鱗冷笑一聲:“哼,還想狡辯。”
天樞星君說道:“玄冥用來救活齊公子的,是魔宮的禁術。凡用這禁術救活的人,每次都會被剝離出三魂中的一魂。人隻有三魂七魄,若齊公子再被剝離出一魂,那到時候,即便他複活了,也會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傻子。難道你真的希望他變成這樣嗎?”
天樞星君話畢,銀鱗看向在一旁的離震帝君。離震帝君衝她說道:“你別聽天樞星君胡說,他這是騙你的。玄冥抽出齊公子的幽精,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就怕你救活他之後,會和玄冥反目。他們現在都是強弩之末,你快些殺了他們,到時候,我們再合力救活齊公子。”
南赤帝君一掌就揮向離震帝君,一股離火順著他的手勢撲了過去,結果隻到中途,就被鋪天蓋地的黑雪給撲滅了。
離震帝君冷笑一聲:“南赤帝君,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乖乖等死吧。”
南赤帝君有火發不出,嘴上更不饒人:“噬魂珠重又現世的時候,我就懷疑你。當時你們伏羲氏的八個帝君一起消滅噬魂珠,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會隕滅三位帝君。現在想來,那三位帝君,是因為不願與你們同流合汙,而被你們暗害的吧!?”
“哼哼,你現在猜到,又有什麼用。”離震帝君不屑的說道,好似南赤帝君現在已是枯骨一般。
兩個帝君在那邊鬥著嘴,這邊齊越說道:“小魚兒,你還記得這個稱呼嗎?”
銀鱗聽到這三個字,神色稍微和緩了些,那時候齊越抱著自己這麼喊,說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是他的小魚兒。
齊越看著她表情變化,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我自願選擇的,他們沒有殺我,更沒有逼迫我。袁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而死了。”
銀鱗蹙著眉頭看著齊越:“齊越,他們的性命,怎麼能和你的比。”
“你聽我說,我不想再這麼繼續活著了,我不想看著你為了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放手吧,即便我現在隻是個靈魂,我一樣也可以陪著你。我們去找寒冰穀,在哪裏永遠生活下去,不讓任何人打擾我們,好不好?”
“齊越,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你不喜歡我了嗎?”銀鱗幽幽地問道。
“不。”齊越說道:“我喜歡你,可是,我不想看到你濫殺無辜,多造殺孽。”
銀鱗有些傷心:“我變成這樣,都是為了你。我殺他們,也是為了你。”
齊越卻比她更傷心,他隻恨自己已然死了,再無法將銀鱗擁在懷中安慰她。他伸出手,試探的擱在銀鱗的臉頰邊,不敢碰下去,怕手又會直接從她的臉上穿過。
“我就是不想你因為我,去做自己不想做不願做的事情。”
銀鱗眼角一滴淚流了出來:“齊越,你知不知道,為了你,不管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