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嗯……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了會不高興，但是我不想欺騙你，我現在已經到三成公司上班了，銷售部的副經理，我們要感謝邱總，他是我們的恩人，如果不是他，我方阿南這輩子也升不到銷售經理的職位……”
“阿南！你不要再說了！”當阿南的緩慢的話語再次響起，不啻於在我的腦中打了一個響雷。“不要再說了！這個邱海華無孔不入，我明白了！他為了不讓我起訴他的妹妹，他用了這麼多的陰謀詭計，我明白了！阿南，你不了解我的苦衷，我已經陷入邱海華的圈套，我無處可逃了！這個世界如此之大，沒有我蘇小眉的容身之地。誰讓我是窮人呢？誰讓我無權無勢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我對著電話哭喊著，人蜷縮在椅子上哭成一團。
周圍聚攏了一圈的人，但我已經絲毫不在乎，鼻涕眼淚縱情湧下來，我不管是醜還是美，不管文雅還是粗俗。
是的，在這個世界上，你連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臉麵可言？
“咦，你怎麼了？”隨著一個聲音響起，一雙微涼的手抱住了我的臂膀。
透過朦朧淚眼，楊小飛的老婆瞪著一雙透著紅色血絲的眼睛近在眼前。
“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哭？”鋪滿脂粉的臉上露出好奇而又同情的神色。
“沒，沒什麼……”我胡亂擦把眼淚，麵子與自尊仿佛又回來了，麵有愧色，支吾著，不知怎樣回答。
“遇到難事了？妹子。”
“嗯……”她的話語是那麼的親切，如同至親的人，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唉，”她長長歎口氣，突然扭轉身子，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喊到：“有什麼好看的？誰沒個難事？想看熱鬧上大街上看去！”
人群一哄而散，隻剩下我和她坐在冰冷的排椅上。
“妹子，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我也是憋著一腔的淚。”
“你怎麼了？楊小飛……”我猛地抬起頭，看著她。
“唉，難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有時候覺得真是撐不下去了。”一大滴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滲出來，而她整個人無力地倚靠在椅背上。
“到底怎麼了？”我輕輕問。
“我覺得我真快熬不下去了，沒有錢。小飛這個毛病就得靠養，可是到哪裏去弄錢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喔。”又是錢，我無奈地看著她。
“我倒是去找了幾家親戚，但人家都說拿不出錢來，唉，真是世態炎涼......昨天我厚著臉皮去找小飛那個在市政府辦公室的親戚，沒想到我剛說完我的難處，他就開始向我倒苦水，說什麼現在在機關上也不好混，再也不是以前了，獎金什麼的都沒有了，隻拿幹巴巴的工資，而且紀委監督的也嚴了，時刻都有掉烏紗帽的危險......你說，他們這月月都有固定的工資可拿，結果還抱怨沒有外快，撈不著貪汙受賄，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如果給我份固定有體麵的工作，我就燒高香了，怎麼還能想到再吃碗外的飯？人和人真是不一樣。”
“唉，人家都是享福享慣了的，猛地從高空掉下來當然難受了，人就這樣，如果讓咱享幾天福再受罪，咱也受不了。”我趕緊息事寧人地勸道，但還是忍不住問：“那他最後借給你錢了嗎？”
“呸！”楊小飛老婆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說：“一分錢也沒給！要飯的要上門還給口吃的呢，他是什麼也沒給！哭窮哭的那個樣，還給錢，不問我要錢就不錯了。倒是臨走的時候，流露出一句話來......”楊小飛老婆語氣中有些遲疑，隨後就停下來。
“什麼話？”我很好奇地問。
“他......”楊小飛老婆皺起眉頭，咬著嘴唇想了一會，接著說：“我很納悶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啥意思呢？他說，他現在正在想辦法找一張黃符，那是守護泰山奶奶的黃鼠狼精遺落在人間的一張非常有靈氣的黃符，那意思是想讓我幫忙給打聽，聽他那意思如果能給他找來，多少錢都可以。”
我愣住了，心中七上八下地跳起來。難道他說的這個黃符就是這個被我當雞肋一樣天天踹在我口袋裏的黃符？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得了一個大寶貝。可是五十塊錢能買到這麼一個貨真價實的寶貝嗎？再說，我這天天揣著也沒見起什麼作用，除了在夢中嚇唬嚇唬小鬼以外，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