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裏我失去了靈魂,行屍走肉、無所適從,是你救了我。你告訴了我一個口訣,什麼……什麼……名啊,身的……”
我微笑著看邱海華冥思苦想的樣子,柔柔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幸福悄悄鑽進我的心裏,但竟還有一些苦澀。
“生活很艱難,邱海華,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走下去了。我想讓你陪著我。”我垂下雙眸,輕輕說。
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攥住了我。
“雖然我沒有異木棉漂亮,但是,我真的很愛你!”我勇敢地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
“異木棉?”他的眼眸裏蒙上了一層迷茫的霧氣。
“燕玉了。”
“哦!你在吃她的醋!”
“沒有了!”虛榮心讓我拚命否認。
“可是你有阿南,還有你竟然想嫁給他!”
“那都是過去了,而且……而且他要和你妹結婚了……”
一陣沉默彌漫在我們中間,生活不是童話,憂傷的潮水撲麵而來。
“我真怕你不屬於我。”半天,邱海華喃喃地說。“現在在這個世上,除了你,我一無所有。我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失去了養父母,還有,你說的異木棉,其實她是我兒時在孤兒院的夥伴,當她得知我僅僅擁有邱家養子的身份,卻不擁有一分財產時,她離開了我……她寧願做有錢人的小三,也不願意做我妻子。”
“可是,我覺得你們挺好的呀,她對你也挺好。”
“這也許就是她的複雜之處吧,一方麵她想擁有金錢,一方麵她又對我戀戀不舍,因為我們畢竟有著相同的經曆,曾經患難與共。”
“你真的可以把她忘掉嗎?全心全意接納我?”我仿佛嗅到了久違的自卑的感覺。
“她剛離開我那會,我真的很難過,仿佛我的人生已經到頭了,後來就釋然了。是因為你這個普普通通可愛的女孩在多日前的那個夜晚就已經占據了我的心。你是我的精神上的愛人。親愛的。”
我渾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笑眯眯地望著我。
從他口中吐露出來的話語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隱秘,似乎隻存在於我的精神世界裏。
“孤寂之夢?你是孤寂之夢?”我驚叫起來。
“父親,你原諒兒子的不孝吧,不管我的壽命有多麼短暫,我今生一定要和花蟬在一起!”司馬天一雙膝跪地,淚流滿臉,慘然說道。
“唉,我的傻兒子,這是你的選擇,沒有人會阻止你。”司馬俊一臉慈祥低頭俯視著他。
“哼!你這個老東西,真是天意啊,你竟然想讓你兒子快快死去。”綠頭翁冷冷笑道。
“是啊,我會害了一哥的!”花蟬兩手捂麵,痛哭流涕。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你們明明深深愛著對方,為什麼還故作悲痛之狀?隻要真心相愛就不會傷害,什麼狗屁蟬女,蝶女?把自己的健康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難道就是幸福?那是自私自利!誰也沒有權利這麼做!靈魂界不會再有什麼蝶女了!一個不會捍衛自己正當權利、委曲求全的女人,怎麼會是一個好妻子?好愛人?那隻是為了成就一個虛名而已。人類拋棄了很多的靈魂,但很少有人拋棄虛偽,我們不能被虛偽所累。人往往層次越高,越是不敢麵對真實的內心,越是容易戴上虛假的麵具。孩子,我很慶幸,你能夠勇敢的正視自己,能夠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能夠義無反顧承擔應承擔的責任。”
“難道您真的不反對他們在一起?”梅蟬湊上前來,瞪大雙眼,問道。
司馬俊微微一笑,彎下腰身扶起司馬天一,緩緩說道:“我知道大家都被那個傳言嚇怕了。確實,我們司馬家族包括整個靈魂界自古以來流行著可怕家族病,所以一代一代的人都在尋找蝶女,以為隻有蝶女可以延續我們的生命。其實,這很荒謬,不是嗎?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拯救你,拯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您也這麼說?”我驚訝地失聲問道。
“你認為呢?”司馬俊把頭扭向我,一臉的慈祥。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有些難為情地點點頭,一邊思索一邊試圖清晰地表達我的想法。“我以前一直在埋怨命運,埋怨自己運氣差,為此我做了很多的傻事,可最近不知怎麼了,我好像突然開竅一般,我覺得世界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相反我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思想在作怪。過度強調命運的不公,過分誇張地表述不幸,其實,世界不是這樣的。它就是一個球體,按照自己的規律在運行。有狂風暴雨,但是也有春和日麗,有淒風慘雨,也有融融暖意。於是我覺得我錯了。我眼中的狂風不一定就是狂風,也許它會帶來渴盼已久的甘露,目中的陽光也許是荒漠的開始。一切似乎都不對頭……我完全可以換一種活法,不再去抱怨,不再自欺欺人,而是勇敢麵對,客觀分析,真心真意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