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鳳儀靜靜的坐在另一麵的床榻之上,看著聞起航目光中射出的清冷光芒伴隨著燭火閃耀著如同實質,口中的語調也逐漸變的冷冽起來,完後才閉目沉寂下去。
見他閉目不在言語,譚鳳儀就開口問道:“我們每行進的路程非常的少,你是能拖就拖。我看你從梅老先生那裏要了十幾車石炭就是你的那種蜂窩煤,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開封?你真打算住在路上了?要是沒有鄭捕頭隨行,你是不是真打算逃跑?”
對於譚鳳儀的疑問,聞起航心中隻有苦笑,這要自己如何回答。
陳橋驛兵變正在發酵,除了這場兵變的策劃者,恐怕全世界就隻有自己知道了。對於這件事情的發生,聞起航現在無力阻止,也不想阻止。
曆史上的政變,很少有不流血就能達成目標的,每一次都是殺的人頭滾滾,血海濤濤。淒慘如唐王朝的玄武門之變,恢弘如大明朝的靖難之役。不管史書上如何講述趙老二兵不血刃的就完成了兵變,並善待前朝官員。聞起航對此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現在去開封簡直就和去送死一樣。
不過有時候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明明已經知道事情的結果,但還是會像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的一腦袋紮進去,這個就叫做犯賤。
聞起航現在既想避開危險,又非常想去現場領略一下影響華夏千年的兵變真麵貌。這就是典型的投機主義,他也知道這個心態非常的要不得,沒有付出就想有收獲,這是賭徒心態。
“既來之,則安之。此心安處是吾鄉。”聞起航用悠長的語調呢喃道。
“什麼意思?”譚鳳儀的聽力無疑是非常好的。就是沒聽明白聞起航話中的含義。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問一下趙匡胤不是跟你爹爹學過一段時間武藝嗎?你和趙二郎的關係怎麼樣?”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譚鳳儀納悶道。
“要是關係好呢?我們現在就去開封,要是關係一般,我們就一直拖著,等待事件的發酵。”聞起航決定選一條穩妥一點的道路,自古皇權之爭那都是血流漂柱,遠離也不失為上策。
“什麼事件的發酵?”譚鳳儀疑惑道。
這不是重點啊,妹子!聞起航心中這個鬱悶,無奈的道:“這個問題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和趙二郎的關係怎麼樣?”
“不上來。”譚鳳儀隨意的回道。
看著譚鳳儀隨意的態度,聞起航氣就不打一處來,這麼關鍵的事情,如此敷衍的回答算怎麼回事。
“鳳儀,你知道嗎?這可是關係到我們身家性命的問題,你能認真點嗎?”聞起航語重心長的道。
譚鳳儀很認真的想了一會才道:“如果你想到京城後投奔趙二郎,我可以給你遞個話。畢竟他現在是殿前都點檢,掌管殿前禁軍實權很大。”
“既然鳳儀你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聞起航愉快的道。看樣子譚鳳儀和趙二郎的關係還可以,畢竟算是師兄妹。
“既然你們的關係還不錯,趙二郎也很有實權,你為什麼不求趙二郎幫你一把,讓峨眉脫離白蓮教的掌控。”聞起航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他畢竟是官場中人,而且朝廷現在實行滅佛的國策,他要是牽扯其中下場不見得多好。”譚鳳儀回答的有點蕭索。
在一旁挑燈芯的尼姑靜緣聽到譚鳳儀的回答就哼道:“那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上次揍他的時候還是打輕了,就應該給他卸掉兩條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