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宇滿腹不甘和屈辱,最終還是低頭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居然還有臉問我想怎樣,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部拿回來,我要讓你對自己做的事後悔一輩子。”
“我知道我欠你的,但我一直都在盡力補償……”景盛宇還在拚命解釋,可對方早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誰又會在乎他的補償呢。
景盛宇痛苦地關掉自己的手機,隨手塞進西裝褲口袋,年近五十歲的他頹然地撐著沙發坐了下來,靜靜地抱著頭坐在隻有一個人的客廳裏,直到深夜才回去睡覺。
景一諾第二天起得很早,吃早飯的時候低著頭一言不發,她平常嘰嘰喳喳地和父母說些好玩的趣事逗他們開心,可是今天她好似有些故意躲著景盛宇。
吃過早飯以後,景一諾說一聲“我走了”,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去上班,曹蓉芳放下碗筷,急匆匆跟了出去,抓住她的胳膊。
母女二人站在家門外。
曹蓉芳搓著女兒愈發細膩漂亮的手,抬眼慈愛地看著女兒的眼睛,“一諾,你別怪你爸爸,他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毫無理由地那麼堅持。”
曹蓉芳幾次追問原因,景盛宇死活不肯說,隻是重複地說著毫無說服力的他有他的理由。
夫妻間十年的親密相處,曹蓉芳對自己的丈夫存有十二分的信任。
如果自己的丈夫非做一件事不可,她勸阻不了,那她會選擇無條件的支持。
“我知道,媽,我不會怪我爸。”景一諾說是真話,如果她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信任,她還能信任誰。
曹蓉芳得到女兒的答複才將心放下一部分。
她的一諾太懂事,心裏有苦總是一個人扛著,聽見女兒說她不會怪罪父親,身為母親的曹蓉芳還是很欣慰。
景一諾跟曹蓉芳告別,走進電梯間以後強裝出的笑容一掃而空,整張臉上滿是陰雲,整個人都攏在一種壓抑之中。
到了公司以後景一諾根本沒有去找厲言,她沒有臉麵去見他,撤訴與否不單單是景一諾自己的事情,更事關佳冉的名譽。
如果他們撤訴,就間接地讓其他人覺得佳冉理虧,隻敢虛張聲勢地嚇嚇人,實際上自己是不占理的,所以不敢真去告,隻能裝裝樣子。
景一諾軟弱了一輩子,可這份最後的麵子總不能再丟了,她顧忌了父親的想法,可是卻愧對佳冉上下所有的員工,更愧對厲言。
她進公司的時候,看見她的員工們都神色異常,即便忍著不去看這位公司裏緋聞亂飛的設計總監,還是壓不住心底的好奇。
公司撤訴的事情已經在公司傳開,但眾人不知道是景一諾懇求厲言撤訴,隻覺得是公司理虧,厲言不敢真正去打官司。
而理虧的原因肯定是蘇婉所說的全是真的,公司這位總監做的事不能再宣揚了,再鬧下去會自打臉打得更疼,必須采取別的方法讓這件事逐漸淡出別人的視線。
景一諾知道別人異樣眼光中的看法,但她沒辦法去解釋,隻能硬撐著臉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腳步快速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放下所有的卷簾窗,將自己藏在一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