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言酒喝得急,很快腦子便開始眩暈,不斷旋轉的視線當中總是出現景一諾受傷的神情。
他不能給她幸福的生活,就連最基本的快樂都給不了。
景一諾認識他之後都經曆了些什麼?
她有沒有因為身邊有他的存在而感到幸運?
厲言沒辦法給自己答案,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他閉上眼睛又睜開,聲音冷漠,“你在哪兒?”
赫千影正在飯店包廂裏生悶氣,氣得幾乎要將手機摔出去,她又嚐試了幾次去撥打景一諾的手機號,都沒有打通。
“真討厭,搶別人未婚夫還那麼橫!”赫千影把景一諾氣的牙癢癢,馬上就要擼起袖子帶著一幫人去找景一諾的麻煩。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一眼來電顯示居然是厲言的名字,她立刻滿麵欣喜,飛快接通。
赫千影被一個小三放了鴿子,心裏無比委屈,癟著嘴跟厲言訴苦,“二哥,你都不知道那個叫景一諾的有多過分,我約她見麵,她居然放我鴿子。她自己做小三插足咱們的感情,我都沒拿她怎樣,她還跟我擺架子。”
厲言頭腦被酒精麻痹,根本沒有注意到赫千影到底說了些什麼,他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你過來。”
他語帶命令,隻有盛怒的時候才會如此跟赫千影說話。
赫千影滿肚子牢騷,並沒有聽出厲言的不對勁兒,依舊自顧自地說自己的煩心事,“二哥,你的眼神可真不好,居然能看上那麼狂傲的女人,如果我是你早就受不了了。我作為你的未婚妻都沒有拿她這個第三者怎樣,可她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如果換做是別人,早就帶人當眾扒她衣服了。”
“我讓你過來,馬上。”厲言的聲音改成了吼,一改他平時的溫和形象。
赫千影呆住了,就好像驀然被人抽了一巴掌,腦子裏是糊的,反應不過來,“二哥……你怎麼了?”
厲言差點失去景一諾,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結果他至親的妹妹赫千影還跑過來搗亂,要把景一諾從他身邊趕走,他如何不怒。
“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厲言分外嚴厲,對赫千影無限寵溺的那個人消失地徹底。
“二哥……”赫千影不再敢說話,小聲地叫著厲言,期待著自己最親的二哥隻是跟她開玩笑。
但是厲言並沒有像赫千影所期待的那樣,他最後命令道:“二十分鍾之內到我家。”
他利落幹脆地掛掉了電話,完全不給赫千影任何解釋與說明,赫千影頹然跌坐回椅子上,緩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結過賬之後馬上叫了一輛車飛速開往厲言家的方向。
厲言心裏苦楚,酒更是一杯接一杯,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抱住厲言的胳膊,語帶懇求,“少爺,你不能再喝了,你還在生病,怎麼能這樣折騰自己呢。”
厲言掙了掙胳膊,眼見著要發怒,可他扭頭看見管家著急有擔心的麵容,一切掙紮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不論身份如何,管家都是厲言父親當年的下屬,為了履行對厲言父親的諾言來給厲言當管家,多年來悉心照顧厲言,厲言的每一步成長都有管家的參與。
厲言下不去手,像個孩子一樣望著管家,轉而抓住他的胳膊,喃喃訴說道:“叔叔,我難受。”
一聲叔叔差點把管家的眼淚都給叫下來,管家紅著眼眶抱住厲言,想多年前安慰年幼的厲言那樣,輕拍著他的後背,哄道:“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管家望著厲言蒼白的臉孔,無比心疼,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遭遇困境還要焦心。
多年前厲言的父母遭遇意外,管家作為經常跟在厲言父親身邊的舊部,帶著禮物跑來看望厲言,父親或者的時候,厲言經常見到跟在父親身邊的管家。
一把撲到管家懷裏,不哭也不鬧,隻說了一句讓管家記到現在的話,“叔叔,我難受。”
為什麼厲言這孩子要如此多災多難呢,好不容易平平安安長到了現在,馬上就能獨當一麵了,可卻連自己的另一半是誰都不能決定。
厲言喝酒喝得太猛,酒精上頭之後,再無法克製自己,在管家懷裏睡了過去。
管家悄聲招呼傭人,讓他們把厲言背到臥室裏去。
厲言臥室的窗簾被拉上,一眾人腳步輕輕巧巧的,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管家站在門口,望一眼安穩睡在床上的厲言,長長歎息一聲,把門關上。
赫千影到的時候,厲言還沒有醒,她一下車就陰沉著一張臉,步子邁得很大地直接踩著草坪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