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穆雲蕎哪裏有力氣回答崔歸的話,將將才餓到要暈不暈,神智朦朧的時候,被崔歸喚醒,一碗粥下肚身子還沒補上,胃疼就疼了個死去活來,一點兒的力氣瞬間抽去了個幹幹淨淨,身子一歪,就暈倒在崔歸的懷中。
“你怎麼啦?怎麼啦?醒醒……”崔歸抱著倒在懷中的人兒,皺著眉頭呼喊了幾聲,見人兒不理,忽然想起自家娘親,轉頭向外頭大聲喊,“娘,娘……”
“哎哎哎,來了。”崔歸娘答應著,一邊跑過來,一邊擦手上粘的泥土,將鋤頭扔在門外,慌張的跨進門來,眼神在崔歸的身上迅速的逡巡一遍,見崔歸無事兒,頓舒一口氣,挑剔的目光落在穆雲蕎身上,眉頭一挑,嘖了聲,“千金小姐就是比別個金貴!”
“娘!”崔歸的語氣略重,不讚同的喊了一聲。
“好好好,娘不說。”崔歸娘立刻沒脾氣的道,“喊娘啥事兒,娘園田裏的草還沒除完呢。”
“您去把和尚喊來吧。”崔歸道。
“昨天大師才給她看過的,能有啥事兒呢,娘看就是餓的,過會兒就好了。”崔歸娘弱弱的說,不肯去找和尚,“再說昨天才給那酷吏三十兩銀子,家裏一點兒銀錢都沒有了。”
“娘親!”崔歸沉聲喊了聲,努力將升起來的怒火壓下去,“她都暈過去了。您那田裏的草我給您除去,我跟和尚說說,看病的錢先欠著,回頭我進山一趟就還上了。”
“除草這小事兒哪是你該做的……”崔歸娘的碎碎念的推辭在崔歸一言不發盯著她看的眼神中漸漸小了去,最後出門去請和尚去了。
穆雲蕎在昏迷中眉頭依舊深鎖,額頭上也還在沁出大顆大顆的冷汗,崔歸看在眼中,覺得一抹苦味含在喉頭不進不退,一口氣堵在心中不上不下,還不懂感情的崔歸不懂,這個就是心疼了。
他一下一下撫摸著穆雲蕎的頭發,手在她背後慢慢拍著,想起父親說的,男兒的責任:家國天下!
他知道她一心想跑,但很快她就會明白,不管她以前是什麼身份,那都是過去,女子隻有依靠男人才能存活,她被他家救下,就是他的娘子,他也會盡好為夫的責任,也許有些不如意處,他會慢慢的去學,去包容,但她也要懂得為妻之道。
他又低頭去看她,她的眉頭擰的沒有先前那麼緊了,冷汗不出了,小臉兒還通紅,兩道柳葉眉細細的,瓊鼻小嘴,耳朵也很小巧,若墜上一顆小珍珠耳墜當更加好看——撿到穆雲蕎的時候,崔歸娘就給她把耳墜取下來了。
不同於農家姑娘的健康壯碩,她像玄女娘娘下凡塵,美的很仙氣兒。
也不知崔歸盯著穆雲蕎看了多少時光,她的睫毛忽然動了動,慢慢的睜開眼,崔歸對上一雙水潤的眸子,心髒怦然跳動了下。
“大師,又要麻煩您幫我那兒媳看看,我說沒事兒,崔歸那小子偏不放心……”
門外傳來的聲音將此刻美好的氣氛全然破壞,崔歸的眉頭微微一皺又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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