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處風月場中,柳如煙不僅能把男人哄得高興,想不到她也能把女人哄得高興。不是每個人都能把難聽的話成好聽的,把好聽的話成動聽的,把動聽的話成賞心的。自然,這不僅僅隻是閱曆能成就的,她自有她的賦和才能。腹有詩書氣自華。也許,隻是粗略的涉獵已經讓她在這春香院別有不同了。
在那一刻,花無恙很想問她祖上何處,為何流落於此,但她止住了。無恙心想,那肯定是一段傷心往事,何必令她再回想呢。
這世上,哪裏有人願意去回想傷心往事呢?
相談甚歡,她們坐至黃昏方才走出春香院。
自古就是無巧不成書。她們剛出春香院,就迎頭碰上了靜遠同玉蓮。靜遠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若虛兄,你們這是--?”
若虛淡淡一笑,灑脫地:“沒什麼啊,喝酒來了”。
“可這畢竟是花柳之地,你怎麼把若彤和無恙姑娘也帶來了呢?”靜遠麵有慍色地道。
花無恙一見靜遠就羞怯地低下了頭,如今聽他如此一我更覺不好意思了,真想尋個地縫鑽下去。是的,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進入這種花柳之地呢?在靜遠這樣的詩禮人家看來,這是不可想象的,這是決不允許的。
“噢。我還真是沒有看出來,原來這是無恙姑娘和若彤妹妹啊!我還以為是哪家俊俏的公子呢?”玉蓮微笑著道。所謂笑裏藏刀,也就是如此吧。
靜遠抬眼看向花無恙,半是愛戀的惆悵,半是心灰的失望。
“無恙姑娘,你--。”
不待靜遠完,花無恙就傷心地跑掉了。她邊跑邊心想,經過此事之後,靜遠應該會更不想理自己了,更疏遠自己了吧。若彤見無恙跑掉了,也跟了上來,在後麵喊道“無恙姐姐你等下我”。
靜遠輕歎了一口氣,然後看向若虛:“若虛兄,我其實是來請你到舍下住的。”
若虛聽後淡淡一笑,:“不必麻煩靜遠賢弟你了,我還是住同福客棧吧。”然後,他向同福客棧走去。
靜遠望著若虛的背影,又望向無恙離去的方向,然後向回走去。經過剛才的不歡而散之後,他心情也是大不悅,一路上都沉默不語,似乎忘記了玉蓮的存在。走在他身後的玉蓮,不免怨恨地多看了他幾眼。走至無恙庭院前麵的時候,玉蓮故意倒了下來,然後大喊了一聲“哎喲”。
“你怎麼了?”靜遠聽後回頭走了過來,問她。
“我一個不心,把腳給崴了。”玉蓮假裝痛苦地。
“那還能走嗎?”靜遠關切地問道。
“不能,好痛。”玉蓮擰著眉道。“靜遠哥哥,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靜遠看著玉蓮那柔情似水的渴盼眼神,想想到家也就一段路了,就點了點頭。靜遠俯下身來,讓玉蓮趴在了他的背上,然後慢慢起身,然後向家走去。“謝謝你背我回家,靜遠哥哥。”她故意得很大聲,好讓在院內的花無恙聽到。真是牆外恩愛,牆內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