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原以為救下他們的是兩個年紀相仿的中年人,沒想到這另外一個卻是一個嘴上沒毛的年輕。
“沒事,隻是一對被人追殺的落難兄妹。對了,沒驚動公子姐吧?”展伯答道。
“沒有。那他們怎麼辦?”年輕看了春草一眼,隨即問道。
這個展伯倒也不是個狠心的人,皺了皺眉就對年輕吩咐道:“石頭,你去那邊取些幹糧和水拿過來給他們,讓他們就在我們旁邊過一夜好了。過去的時候輕一點,不要吵醒了公子姐。”
原來這個嘴上沒毛的年輕叫石頭啊!春草在心裏暗道。
石頭很快就照著展伯的吩咐取來了幹糧和水,展伯又讓石頭在春草這邊也點了一堆篝火,這才起身道:“姑娘,我隻能幫你們這些了。你們今晚暫且在我們旁邊歇息,我將石頭留在這裏,若有什麼事就讓他來喊我,可保你們今夜平安無事。到了明,我們便分道揚鑣吧!”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春草道了聲“謝謝”,便急忙將沐白的身體扯了過來,石頭見狀也過來幫忙。
“其實展伯是很好的人,隻是我們這次出來是有要事在身,確實不能接觸任何陌生人,所以,姑娘你不要怪他!”
聽了這話,春草“噗嗤”一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怪展伯了?”起來,她此刻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去怪別人!想想前世她仔孤兒院的時候,人情冷暖早已嚐遍,後來連愛人鄭成軒也背叛了她。而展伯不過是一個路人,卻能在根本不明底細的情況下給她一縷火光,一餐水飯,這種恩情,本就是雪中送炭。
石頭見春草笑了,也笑著摸了摸腦袋:“不怪就好,不怪就好。”
兩個人費了老大的力氣終於將沐白挪到了春草腿上,然後翻了過來,春草終於看見了沐白紅袍上的洞,密密麻麻一個連著一個,看得人不寒而栗。
石頭也看見了,有些驚嚇的指著那些洞問道:“他,你哥哥這是怎麼了?”
“被蛇咬的。”春草道。她的麵色依然平靜,可是心裏卻像是被利器割傷一般疼痛。這個騙子!她早該想到的,表姐他們離開時那些蛇都尾隨而上,他們這邊肯定也好不了多少!可被那麼多蛇在背後撕咬,他這一路上竟然沒吭一聲,就隻是把她護在身下……
有些顫抖的伸出雙手,春草將沐白身後的領子輕輕撕開一角。一看見麵前的景象,一旁的石頭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捂住了嘴巴:太可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被蛇咬成這樣的!裸露出的皮膚幾乎沒有一絲完好的部分,全是密密麻麻毒素腐蝕出來的血洞,血洞裏還在往外不停流著灰黑色的膿汁,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氣息。血洞周圍的皮膚全部腫脹了起來,像是一個個一捏就炸的水泡。
僅僅是一塊皮膚就是這樣,那其他地方,甚至他的整個後背……春草連想都不敢想,隻覺得鑽心的疼痛一陣接一陣襲來,身體都忍不住發起了抖。從沒有一刻,她如此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沒用,需要別人保護,隻能做一個累贅!一味的忍讓與遷就並不能換來安逸的生活,隻有她足夠的強,足夠的狠,才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