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城樹毫無淡定的離開會議室時,兩個項目組的相關人員雖然表麵上裝得事不關己,眼角眉梢無不瞄著走廊盡頭被拐角阻擋的地方看。那種窺視般的激動感還未消滅,他們的總裁大人依然垂著那張冰塊臉,風行回辦公間。
員工對總裁大人的評價其實一直挺好,他雖然萬事冷漠,對待工作也是冷酷到極限,可也正是因為冷,他倒是從來都未有雷霆之怒的一麵,不苟言笑不算是缺點,不發威正經算得上是優點。
所以,吳城樹打外麵折返回來,進到辦公間便帶翻了一張茶幾、一盞落地燈,那杯總裁專屬的藍山特濃也被他親手摔進白色羊毛地毯上麵。
最驚訝的當屬喬雲路,吳城樹的一眾高層裏,不乏樹人的肱骨元老,但真正和他算得上親近的,凡事能在他麵前得上話的,似乎隻有喬雲路。可是連喬雲路都從未見過這種場麵,他甚至懷疑,惹到他如此震怒的那個人,是否還活著。
吳城樹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一站就是兩個時,兩個時後,徐靜的座駕出現在山莊裏。那個從來都不會因私事而耽誤工作的女強人,剛剛取消掉一個重要的訂單洽談會。
“唐皓你情緒不穩定,我還不相信。”徐靜踩著高跟鞋,繞過地麵上的一片狼藉,最終在外甥的身後站定。“世界上終於有人能夠惹到你發火了。”
吳城樹的背脊總算有了動靜,半晌轉過身,略過徐靜對唐皓遞過去一個責怪的眼神。
唐皓垂首,在門前久久都未抬頭。
“你別怪他,是我打電話找你,發現他語氣裏遮遮掩掩,我才過來這一趟的。”徐靜拉著他坐下,自己也在他對麵找了個位置,擺出一副長談的姿勢。
唐皓這才靜默的在辦公室裏退出來。
“我沒資格教你做什麼,但我是女人,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徐靜一邊著,一邊伸手拆散了盤發,那件香奈兒的套裝外套也被她隨意扔在一邊,還自己走到一邊,開了一瓶紅酒。
她把一隻紅酒杯遞給吳城樹時,吳城樹的眼神才算鬆動下來,唐皓果然了解他,在任何時候能夠開導他的人不過那麼一兩個,徐靜可以算是最立竿見影的角色。
“我被一姑娘折騰成這樣,夠你幸災樂禍一陣子了。”酒被倒滿,清脆的碰杯聲混雜著徐靜愉悅的一聲輕笑。
“為什麼?宿醉的事?這不算什麼的,看不出你這麼保守。”徐靜是酒場上的好手,自己仰頭幹了一杯,那樣子像是在解渴。
“不是,我幫了她同學的一個忙,不知道怎麼刺激到她了。”吳城樹抬手喝了一口,鮮紅的液體在杯子裏打了一個旋兒,又歸於平息。已經兩個時了,吳城樹的心卻仍然沒能平靜得下來。
“你是指長光電子?怪不得,我和你舅舅還在猜測,吳光勇這個人即便再是個人才,也不值得你親自向公關部下達命令。原來是青。”
吳城樹歎口氣,不解的問:“難道又是我的問題?”
“NNN。”徐靜微笑著擺手,“因為你是吳城樹所以你沒錯,幾百萬砸進去足以擺平那些傷者家屬,這要比話幾百萬營造品牌效益要劃算得多,新年,爆炸,這種團圓日子裏的悲劇最能引發輿論的共鳴,樹人來做救世主簡直是雪中送炭,如果你沒想到這些,你也不會讓公關部去處理這種事情了。”徐靜朝吳城樹舉了舉酒杯,無聲的欣賞,話鋒一轉,突然:“可是作為青的家人,你可能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