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之前的幾吳城樹忙的晝夜不歇,他並不是一個對工作不負責任的人,隱匿在山莊的這一個月恐怕是幾年來他唯一一次的放縱。放縱過了,總要花成倍的經曆去給自己的行為買單。
一直到年三十的中午,吳城樹才又一身疲憊的出現在家人麵前。吳家過年規矩十分多,午飯之前吳江和吳城樹要在供桌麵前祭奠先祖,吳城樹更是要把繁長的祖訓一字不差的背出來。徐青去年在醫院裏度過,第一次見識到大家族的年節,站在周瀾湘身後也是步步謹慎心。
儀式完畢,吳江突然從輪椅上轉過身,招呼青:“來,你也添柱香。”
徐青微怔,在這麼莊嚴的情境之下,徐青是不可能去推辭的話的,周瀾湘拍拍她的肩,鼓勵道:“去吧。”
徐青走過去,接過吳城樹遞上來的香,學著吳城樹的樣子磕了三個頭,心裏頭的忐忑忽然就淡了,供香之前徐青默默在心底念道:保佑吳家平安。
徐青從沒學過這些規矩,但一套動作下來也是有板有眼,吳江麵露欣慰,吩咐周瀾湘開飯。
吳家人晚飯輕,所以過年時候中午這頓飯才是重頭戲,這一的餐桌上和往常不太一樣,吳城樹平日裏的教養已然很好,這頓飯卻讓徐青見識到了他更加恭敬的一麵,不論吳城樹在外麵是個什麼樣的冷麵總裁,到了家裏,坐在吳江的下首吃飯,身體和動作中散發出來的恭敬都是發自於血液中的。
反倒是周瀾湘百無禁忌,起明日的家宴時還囑咐劉媽記得把客廳裏的白玉青瓷給收起來,仿佛是怕人弄壞她心儀的寶貝。
午飯豐盛,飯後吳江和吳城樹在客廳裏話,徐青和周瀾湘幫劉媽收拾,因為明有宴會,過年之前周瀾湘就請了兩個下人幫忙打點,徐青也沒有什麼可忙的,正要回房間的時候瞧見吳城樹叫自己。
徐青在吳家的這兩年,很喜歡聽吳江和吳城樹話,吳江平日裏話很少,也從來不教條似的同吳城樹聊,兩人坐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一些時局見聞,的最多的都和古文化有關,從《易經》《道德經》甚至是《詩經》,聽幾個時都還能興致勃勃的,徐青童年過的潦草,在這些潛移默化的道理中,徐青像個求學若渴的孩子。
吳城樹叫她過來,其實也是知道她愛聽,他和父親平日裏坐下來閑談的機會不多,徐青在的時候,吳江的語調不像對吳城樹那樣嚴肅。吳江顯然是把徐青當女兒一樣在教的。
沒一會兒周瀾湘也端了水果坐過來,一家人在客廳裏談談一晃就過了一個下午。吳江晚飯前要喝養生的湯藥,濃鬱的藥汁擺在茶幾上等待涼置,客廳的電話響起來,劉媽接起後問了幾句,便走過來:“夫人,是程公館的電話。”
周瀾湘臉上有些不悅,但還是到客廳裏接了,沒一會兒便聽到周瀾湘的語調僵起來:“明是吳家的家宴,老吳的脾氣你也知道,每年最看重的就是這,外人實在是不太方便過來。”
“程太太你可千萬別這麼,城樹的事我們向來都是不插手的,何況城樹明要到公司去慰問,兒女們的事我們摻和多了反而不好。”
吳城樹在吳江的麵前還是不敢有太多不耐煩的情緒,吳江也從來都不過問兒子的感情問題,但電話已經打到家裏來,這種情況之下吳江臉上還是有了些不悅。“你母親向來不喜歡處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