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青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跑出來的時候,連四姐都露出一臉鄙夷:“我都多少年沒穿過羽絨服了,你快把這身換下來,像個北極熊。”
徐青穿得厚不算,渾身都微微縮著,站在光鮮亮麗的美女們中間,簡直就是背景板。已經和她熟起來的七哥,把離火最近的位置讓出來,沒什麼心機的問,“你是什麼地方來的,怎麼這麼怕冷。”
徐青半張臉隱在羽絨服的領子裏,神色頓了頓,“我從就怕冷,放假以後其實都沒怎麼出過屋子,我總懷疑我其實是需要冬眠的動物。”
徐青半開玩笑把大家都逗樂了,師敏卻抓住了徐青略掉的部分,突然問:“所以,你老家是哪裏?”
徐青抬起臉,這姑娘從見她第一麵起,就忽閃著大眼睛一臉敵意。徐青並不是不能出她埋在心底的那個城市的名字,但她被師敏這樣一激,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到了遠在渝市的孫以真。
不知道是不是年節的氣氛讓她開始懷舊,徐青每每想到孫以真都會惴惴不安,仿佛那是她心裏最隱秘的漏洞,隨時隨地都會塌陷似的,徐青錯過了最初緩和氣氛的時機,又仿佛心虛,突然垂下腦袋不話了。
徐青一整都和和氣氣的,四姐和五姐對視了一眼,同時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師敏則以為徐青不肯,一定是因為過去太丟臉,出來怕眾人笑話的。她像是找到了攻擊徐青的竅門,竟然略揚了聲音笑起來:“也是,換做是我肯定也不想再提什麼老家。”
這裏年紀最長的五哥瞧見徐青垂目不語,忍不住出言:“問那麼多做什麼?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問了也沒用。”
吳家的家宴,叫一個外姓人來已經夠讓他們不舒服了,師家在晏州口碑本來就不好,雖然一年隻見這一次,但幾年下來他們之間也都是麵和心不合。
師敏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心上,如果她早知道吳宗璽出國去了,她也不會到吳家來湊熱鬧。“你們也真是奇怪,不就問問老家在哪兒嗎?這麼家子氣,還真是上不了台麵。”
眾人全都把眉頭皺了起來,四姐大聲道:“你有什麼資格別人。”
師敏雖然咄咄逼人,但吳家的孩子最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特別是現下分明是吳家的主場,如果他們算是客人,師敏則是客人中的外人。道理誰都拎得清,他們之中的哪一個都沒有質問的立場,唯獨徐青。
徐青自然是明白的,眾人沉默的時候,她在座椅上動了動,眼神終於轉移到了師敏身上:“沒什麼不能的,隻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話要先過腦子,你可能理解不了。”
師敏瞪著的眼睛就像是噎了個雞蛋,男生裏不知道是誰聲念叨了一句“漂亮”,氣得她臉色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