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燕的笑容越來越失真,到了後麵是越來越勉強了,不過終究是念了十年經的人,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娓娓動聽。
她很關懷的問初晴:“妹妹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衣食住行還好吧?除了端午節那天出過門,是不是還沒有在京城裏逛過?上京其實我也不是很熟悉,我每年隻回來一次,也住不到一個月就走了,不過我比表妹還是要熟悉些的,過兩天我來叫你出去玩吧。”
初晴謝絕:“表妹在此謝過了,我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方便出行,該避的都要避掉,這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畢竟自己住在國公府,萬事得由著祖母和伯母安排,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人的話才是金玉良言。已經有很多人說我的出身問題了,我知道表姐是為了我好,隻是有些事還得聽從長輩安排。”
陳曉燕故作不知的很驚訝的問:“晴寶兒的出身有什麼問題?除了你母親自己不聽家裏的話偏要嫁之外,別的已經沒什麼了吧,難道你不是姑父的親女兒?”
初晴淡笑,有點無可奈何,也有點不耐煩:“因為我是雲州人,京城人說的南蠻,有時候我也發現我自己挺不講理的,今日有得罪了表姐的地方,請表姐恕罪。”
陳曉燕在心裏破口大罵,這就是故意的,故意的表明自己是個蠻子,那麼她怎麼和你吵架,都是因為她是蠻子的原因,你一個知書達理的小姐還和她計較,那就是你的不是了。所謂大人不計小人過也,天下怎麼有這麼無恥的表妹呢?
陳曉燕已經在心裏流了十次汗,實在不想坐在這裏和這個表妹嘮嗑了,半點便宜沒討到,反而沒頭沒尾的,被別人堵了一頓。
因為她想說的話實在是見不得人,所以早就把屋裏伺候的人叫了出去,這還真的是吃了一個啞巴虧,怎麼樣想來心裏也難受得很,自己在慈雲寺拜了大德為師,辯才第一,想不到在俗世什麼都不算,被個小丫頭堵的臉紅脖子粗的。
她想了想,可能真的是因為口渴了,不經意的端起茶杯來吃了一口:“這茶不錯,與我們上師的茶也有得比了,簡直不相上下。”
初晴點了點頭,一雙丹鳳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仿佛在期待著這個表姐口燦蓮花。
陳曉燕姿勢優雅的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初晴又把茶給倒滿了,白嫩的小手掌伸了伸,做出請的樣子。
陳曉燕在心裏咒罵著,這個死孩兒,一邊說著自己是南蠻子,一邊行動優雅,氣質端凝,一顰一笑皆是大家氣度,一言一行莫不充滿了世家千金的寧靜致遠。
如果不是確實聽人說她摔過一跤,還真的不相信這樣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摔在門檻上,也不知道摔那一跤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給摔了。
陳曉燕知道自己是再難說動這個人放棄了,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求老太太去和皇後說,她不相信自己家出一個王妃和姬家出一個的意義會讓老太太不心動。
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說:“晴寶兒,表姐今天是真心為你好,也不知道你是被誰撮弄了,以為一個王妃是那麼好當的,三皇子淮安王,他可是已經去過兩個王妃了,怎麼去的都不必說,你心裏肯定是明白的,像你這麼孱弱的小身子,恐怕也經不住磋磨幾天。”
初晴無語,一意微笑著,無驚無怒,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對麵,一身的淡藍清水色繡海菜本色花,挑線法,繡的有點隱秘,不注意隻看見上麵有些紋路,有淡淡的花草,這種東西陳曉燕不識,以為是吉祥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