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浺清看著眼前仿佛是真的心如死灰的青年和尚,淡淡的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說:“在你們的眼睛裏,小王和皇兄都該死,如果不是我們兄弟之間的爭鬥,忠烈侯也不會變成忠烈侯,你以為躲到這裏就萬事大吉了,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你就絲毫都不擔心,那個人會斬草除根嗎?你以為你這樣就跳出世外了?”
普吉頗為冷淡的說:“貧僧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更不知道王爺為什麼三番五次的找上貧僧,貧僧是真的看破了紅塵,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多,王爺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來,別人想不知道也難,便是貧僧真的被人謀算了,也是我佛慈悲,度貧僧西去!”
對麵的小王爺古怪的一笑:“你不會真的以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在這裏心安理得的過著清靜日子,等著老天爺去收拾惡人。
才念了幾天經,怎麼就一腦子的西天法會?明明可以報的仇,偏要一問三不知,你不趁他在京城的時候說出來,還要等著他回歸大海,那時便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恐怕也於事無補。”
普吉平靜的說:“王爺說笑了,我說什麼呢?我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這位逍遙王冷冷的嗤了一聲說:“你們家大公子他還會有顧忌,你且說說你有什麼?他能有什麼好顧忌的?你是不是把自己放在這裏做誘餌,就是等著他來把你弄死,我實話實說吧,恐怕你不可能死得其所,到時候還不定是個什麼模樣呢?”
普吉表情平靜:“那天逃出來的又不光是我,悠悠眾口,其實王爺也可以去找別人,陛下是個什麼性情,王爺自然比我更清楚。”
逍遙王朗笑了一聲,睃著普吉道:“小王還要感謝我那個好二哥,沒有把他的舊人一起給抹了,反而要我來收殘!也好,我更要感謝我的好皇父,為了二哥的前程真的是掏心掏肺,被人詛咒也在所不惜,把太子夫婦得罪的那麼狠,也難怪你這麼膽小如鼠,怎麼不掘個耗子洞?嚴嚴實實的躲在裏麵,省得小王我這麼快就找到你。”
兩個人話不投機,說了些互相傷害的話,劉浺清先出來,帶了十幾個隨從,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途中遇到南安王,兩邊虛情假意了一番,劉浺清問他:“是不是準備去與我未來的次妃幽會?她家現住在東廂的曇華苑,可別找錯了地方。不過二皇兄還是自檢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不要色迷心竅,到時候壞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劉河清笑了一下,眼神幽微,腳步不停的往上麵走,一級一級的台階走得異常的沉重,他其實從來沒有自己的弟弟想的這麼壞,但既然他喜歡這麼想,自己難免就要稱他的心如他的意,少年人終究是太天真了。
劉河清轉到曇華苑外,停了一瞬,自然已經有人看到,難免竊竊私語,楊晚牧與這二皇子之事,京中但凡有些體麵的人家,哪一個不知道,也不明白當今是怎麼想的,偏不讓他稱心如意。
在眾人的眼睛裏,這個皇子一年倒有大半年在外麵,不得珍愛,不得聖意,母親又早早的故去,繼傳他的母親是個熱衷於花草種植的司花女,在侍弄花草時被當時還是太子殿下的今上看上,寵幸一夜便有了這個皇子,生下他後皇上頗為喜歡,便撥去身邊隨侍,卻未給其位份,言有了位份就不能近身伺候了。
直到劉河清七歲,捏著拳頭,與自己的父親大打一架,才有了自己母親的位份,封其柔嬪,方才有了宮人伺候,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不過從此之後再不得寵,其母憂鬱而死,追封柔妃,便為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