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初晴雖然對寺廟這種地方相當的忌諱,但對在寺廟裏住過十年的這個表姐,怎麼說都在心裏給了一份恭敬。
那種地方,日子肯定是很清苦的,她能那麼奇怪的在上麵呆十年,實在是了不起到了極點。
後來在中秋節之前陳曉燕又來看了她一回,表姐妹倆在姬家大花園裏轉了一個多時辰,主要是初晴帶著陳曉燕逛了姬家的荷花池周邊。
初晴邊走邊很好奇的問:“阿蠻表姐,你們在寺廟裏的時候有肉吃嗎?”
陳曉燕笑眯眯的看著她說:“肯定是有肉吃的呀!沒肉吃我們怎麼能待那麼久?我們又不是出家人。”
初晴是真的沒有想到,因為她幾次去寺廟的時候都隻能去五觀堂吃齋,還以為寺廟裏除了齋就沒有別的吃食。
這回阿蠻哈哈大笑,這次看起來才像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少了那份端莊自恃:“原來你一直以為我們就是吃齋呢。怎麼可能呢?我們根本就不是住在居士住的院子裏,而是寺廟旁邊另外有房子,專門供給出家師的眷屬上山時住的。
裏麵有專門伺候的婆子,還有年輕一點的媳婦,自然每頓都供應肉食,和家裏吃的差不多,一日三食。
早上寺院裏敲完了晨鍾,我們跟著就起來了,出家師們做完了早課,那時候天已經大亮,就吃第一頓齋飯,早上那一頓多半是吃齋飯的,晌午和晚食不和他們一起吃,我們就在外麵住的附院裏用的。”
初晴完全為自己的無知張嘴結舌,她這段日子一直以為人家在寺廟裏就是吃齋,或者念佛,心裏還一直想那麼無趣的生活,他們都堅持了那麼久,確實是了不得的人。
陳曉燕一邊笑一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初晴:“你怎麼那麼老實啊?其實我們大半時間都是在外麵遊學。我且問你,一般的閨閣女子是不是大多都像你家大伯母這樣的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本來是由功勳起家的人,最後除了長子承爵,其他的公子怎麼樣呢?也隻能去參加每三年一次會考,由此博個前程,你說這樣在家裏呆著有什麼意思呢?活了一輩子什麼也沒有看到,就看到後院這一畝三分地。
我們家老爺老太太可不是這樣的人,除了希望兒女能學好,更加喜歡的就是大家都出去看一看走一走,不要白來這個人世上轉一圈。”
初晴更加的不明白了:“那為什麼你們家還要嫌棄我母親呢?”
陳曉燕一下子被問住了,打了個嗝瞪,笑道:“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問過了家中長輩都不肯告訴我。對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去我們家做客呢?老太太還問起你。”
初晴心裏想,問起我有什麼用?不正兒八經的來接人,光是一個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跑過來,這能算什麼正經親近?
或者是外祖母這個人要麵子,所以才死活不肯認自己了,這段日子她已經做好了獨立自主的準備,認不認的也已經感覺沒有關係了。
每次當這個表姐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都趕緊的把話題避開,不管怎麼樣,自己父母去世以後,外祖母家的冷淡還是傷害了她,尤其是那種時候,特別讓人能記仇,仇恨都浸到骨子裏去了,一時半時很難打開心結。
原來,現在很多世家子弟和貴女,也經常會被大人送到寺廟或者道觀裏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