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K醫學院男寢樓的走廊裏,衝刺著剩飯變質和男生體臭混合的怪味。在夜晚的時候,走廊窗戶總是黑噓噓的,很難瞅得見對麵的解剖樓。因此這裏絕對不是個欣賞風景的好地方。但我卻不得不呆在這兒,我的寢室已經被那些打牌的同誌們霸占了,非常之吵。
“阿強,你這裏能看些什麼呢?”一個男生在我身後響起來,嚇了我一跳。
“哦,是你呀。”借著走廊盡頭那微弱的燈光,我看清了,是隔壁寢室的阿發。
“你走路怎麼總是這樣沒有一點聲音的,嚇唬人啊?”我笑著。
“是嗎,習慣吧。”阿發也笑笑。停了一會兒,阿發突然問:“你曾經看到過對麵解剖樓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過,難道你有看到過嗎?”醫學院的人總是喜歡搞惡作劇,比如在半夜1點貓在廁所裏麵裝所謂的僵屍了之類的。因此,雖然是站在燈光暗弱的走廊裏,對於阿發的話,我也沒有害怕的感覺。我轉過身來,背靠著窗戶,看著阿發,指望他能出些更有意思的話。
“是的,我見到過的,……它是白色的,人影,白色的人影。”阿發地臉突得嚴肅起來,認真地。
或許是因為阿發的表情,或許是別的什麼,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似乎後背上就負著這樣的一個人影,我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它就在解剖樓的上麵,……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當你用餘光去看解剖樓的時候,你就能看到它。但是,如果你仔細去看卻什麼也看不到。”阿發一本正經得接著。
“這個,是這樣嗎?”我感覺我快要發瘋了,我的思想隨著阿發的聲音開始混亂。我現在才知道我竟然是這樣膽的一個人!我是那樣的害怕,甚至不敢動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向解剖樓的方向瞄了一眼!
“啊——!”我飛跑著逃向寢室,我想我那時淒慘的嚎叫不回比黑夜裏殺一隻公貓更好聽。當我跌跌撞撞的撞開寢室門的時候,滿屋的人都吃驚得回過頭來。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以後的事情都是我的同學告訴我的。他們我當時什麼也沒有,隻是衝向寢室,然後鑽進別人的被窩,捂著被子發抖,已有人靠近就會大喊大叫。
自這以後,我成了全班同學的笑柄。幾個月裏,我幾乎很少出門,因為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有人衝我指指點點。——我更不願意看到阿發那輕蔑不懈的神情。
個月後,突然有人從解剖樓頂上掉了下來,整個臉都摔爛了。經過認屍,大家確定了,是阿發。
在聽阿發死的當,我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據,我當時的精神及其不穩定。誰也不相信,在那夜裏,在男寢的走廊裏,我看到的那個東西。我當時真的看到了對麵解剖樓上的人影,白色的人影。而且,我確定,阿發當時也一定不是在騙我,因為他當時的神情是那樣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