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e氣極了,道:“總裁還沒有說什麼,你們就急著讓人走嗎?”
管家低下頭來,“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總裁了,總裁那頭說先讓潘小姐搬出去。”
我猛地抬頭,目光仿佛要把管家釘住。
“他,果然這麼說嗎?”
他,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嗎?
為什麼不接?
是覺得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是殘留的幾分同情?
鱷魚的眼淚?
親口對我說,潘雨彤你該滾了有這麼難嗎?
我看著管家,隻覺得胸口脹痛,一滴滴冰涼的淚珠染濕了胸前的衣服,我點了下頭,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上了樓,把我為數不多的東西拿走。
下了樓,那些仆人麵無表情,像是我從來都沒有在這出現過似的。
我不禁冷笑,這個世上最不缺變臉的人。
Make見我直接就跨出門,忙道:“你要去哪兒?你就這樣出去,難道不怕被人認出來無路可走嗎?”
我低著頭,道:“Make,把我送去燕子那吧。”
如果,還當我是朋友,就幫幫我。
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出現在公眾麵前,我怕我承受不住各種質疑而崩潰。
Make歎了一口氣,道:“我還會再問問總裁,或許隻是暫時讓你避避風頭。”
暫時嗎?
不,盛宇已經改名紅郡了。
他要我有什麼用?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飛蛾撲火。
說句難聽的,他閆禎根本不缺女人,何必要我這樣別人用過的?
為什麼我一開始就做好心理準備,我那時候信誓旦旦他選擇我一定是另有所圖,可漸漸的,我忘了。
我忘了那時候的警惕,我丟開了這些東西,瘋狂而沉迷其中。
我以為,是因為愛。
愛……
我怎麼忘了,愛這個東西在薑宇屢次背叛之後,都已經成為我心底最為冰冷的東西。
可我,一時得意忘形。
像是一個狠狠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這個教訓比薑宇給我的還要殘酷。
我忘了初衷,忘了這世上的男人終究是不可信的。
可我還以為上天會眷顧我,一場可笑的歡愉。
我閉上了眼,任由眼淚瘋狂湧出。
我潘雨彤終究萬劫不複了。
可是閆禎,隻要你現在給我一個電話,哪怕是騙我,哪怕是告訴我不久以後就會接我回來,一切都會過去,我們都會好好的,我還是願意相信你。
我隻想聽聽你的聲音。
坐在車子裏,我壓抑地縮起了自己,雙手不由自主地抱著曲著的雙腿,那麼多騷擾電話,一個個地打來,卻沒有一個是閆禎的。
我想到了那一天,閆禎說他等了我很久,而我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
他罵我沒有良心。
我尖叫了一聲,把電話丟到了一邊,狠狠地抱著雙腿哭了起來。
閆禎,我還想你。
你看,我多麼地懦弱和沒出息,這個時候你已經棄我於不顧,但我還是想你。
Make開著車,他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打開了音響,輕音樂響起,我卻恍若未聞。
直到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了鈴聲,我連忙蹲下去,撿起手機。
一看是福利社打來的,我的心髒驟然收縮。
我想,不至於……
可我還是接起了電話。
“潘小姐,院裏頭的床位不夠,請你接你的媽媽回去。”
一個晴天霹靂襲來,我終於知道潮水湧來的時候是有多熱忱浩蕩,那它退潮的時候就有多麼殘忍而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