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搖著頭,道:“不,你是。那兩年的時間你假裝你是潘雨彤,潘雨彤的過去你自是了解了一些,那些記憶是當初你刻意搜索消息的時候落入你的腦海裏,那根本不是潘雨彤的記憶。潘雨彤死的那天,你被放出來,是想見一見潘雨彤的死,卻失足掉進了海裏。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查一查,於佩珊就是小三生的,她的過去是不堪的,所以我們才不讓你想起來。媽沒有錯。”
……
我渾身一顫,抱著頭蹲了下來。
難怪,難怪他們都不肯告訴我,我是誰。
過去,竟這樣讓人羞於麵對,做了小三,上了好朋友老公的床,因為長得和好朋友像,就冒充她,卷走了她所有的錢……
這,就是我?
哈哈,我竟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有什麼資格對閆禎說愛。
我又憑什麼再次搶走潘雨彤的人生?
“媽,所以爸就是於佩珊的爸爸?”
我媽頓了下,肯定地點了下頭。
“對,你是於佩珊,否則我們也不會一直不敢給你做身份,讓你用童雨的身份。因為你不是無罪釋放的,你還是戴罪之身……”
我再也看不清我媽的臉色,轉身朝外走去。
“佩珊……”
“媽,我求求你別這麼叫我,別這麼叫我!”
我快速出了門,來到了走廊,靠在了牆壁那,任由眼淚洶湧而出。
所有謎底,終於揭曉。
隻是我沒想到,謎底揭開的這一刻這樣疼。
而我,竟一直在奢望自己就是潘雨彤,妄圖再次奪取她的人生。
我,是一個罪人。
而閆禎,你,到底把我看錯了……
可能是失去記憶的我,變得最純粹的我,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不是那樣尖銳而勢力,所以脫離了那些,我沒有那麼可憎……
而沒有那麼可憎的我,卻奪走了潘雨彤到死都沒有等到的那三個字。
我捂著嘴,蹲在了牆角。
我迅速打了一個電話給白清揚,才知道他根本沒有離開,就在醫院附近。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他就坐在醫院一樓的休息區,麵對著午後的陽光,靜靜坐著。
“白清揚,你調查了我是不是,我是不是於佩珊,如果我是,我是怎麼從警局裏頭逃出來的?他們不是說於佩珊去了美國的嗎?”
白清揚微微一頓,“你,都知道了?”
我艱難地點了下頭。
是,我都知道了,我仿佛知道了這世上最讓人痛恨的消息!
“你能從警局逃出來,好像是閆禎的母親幫忙的,不過你們之間達成什麼交易,我們查不到。去美國這個消息是我放出來的,我怕你在國內頂著這張臉會被人聯想到於佩珊,那你的新人生就沒有了意義。”
我苦澀一笑,難道現在我知道了,我的人生就有意義了嗎?
我踉踉蹌蹌地出門,白清揚推著輪椅想要靠近,我忙擺手道:“別過來,別過來……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我飛奔出醫院,打了一個車就去了啟辰公司。
當車子停下,我坐在車裏,看著那一棟樓,看著那七層的方向。
我看到了閆禎正站在那玻璃窗前,有兩個人和他彙報著什麼,他不時地點了下頭。
“小姐,下車嗎?”
司機的提醒傳來,我伸出手剛要拉開門,然而我的動作戛然而止。
下了車的我,站在啟辰公司門口,除了尷尬和無助,我還能有什麼?
“都排好隊,別著急,你們長得和潘雨彤像,總是有幾分可能能入總裁的眼的,你看那個春漫不就是眼睛和潘雨彤像就過了初試,現在公司都已經準備力捧她了。你們別氣餒。”
一個男經紀人帶著四五個女孩進去了。
而我看著那些女孩,或背影,或者身材比例,都和潘雨彤有那麼一兩分相似。
我笑了起來,笑聲輕淺,卻慢慢地放大,到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司機嚇了一跳,忙道:“你別這樣哭啊,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
他的勸誡全然無用,我還是不能自抑地哭著。
我,到底是因為這張臉。
人家隻是因為一雙眼睛像,就前途光明,而我,像是一個複製出來的完美品種,閆禎,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無可厚非,他愛潘雨彤,很愛很愛,最後竟瘋狂成這樣。
我忽然想起情深深雨蒙蒙裏頭陸依萍的父親,那個男人就因為遇到的女人總是有那麼幾分像那個初戀,就把她們納入麾下。
而閆禎,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心陡然一空,像是有什麼東西漸漸抽離。
“司機,開車吧。”
司機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告訴他回醫院,就拿出手機來。
看著手機裏頭通訊裏的天使惡魔這個名字,我閉上了眼,將這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這一幕,莫名地再次熟悉了起來。
好似,曾經我也這麼做過,把那個我最最心愛的那個人從我的心裏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