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我爸拉著我的手,道:“我帶著你進去,走上了這條紅毯,司儀會問你問題,記住,你的回答一定得是我願意。”

我木然地跟著我爸在門外候著,看著教堂裏頭坐著的那些人。

坐在白清揚身邊的有兩個十分威嚴的男人。

一個約莫七八十歲,兩鬢斑白,手持著一個龍頭拐杖,這樣一個老人,卻沒有讓人覺得垂垂老矣,那雙眼睛嚴厲而冷冽,年輕的時候怕也是在某些場合浴血奮戰過。

我爸見我看著那個老人,就道:那是白清揚的爺爺,是白氏企業的董事長白老。他在白家享有最高最大的權利,誰都不能違背。這次白清揚娶你,也是他拍板才讓轟轟鬧鬧的白家不再多言。”

我詫異地看了白老一眼。

白家娶一個女人進門,應該會把我調查地一清二楚吧。

關於我的過去,白家竟也能接受?

我目光一轉,看向了白清揚身邊的一人。

那個男人約莫五十多歲,卻風雅十足,看過去是一個成熟而俊朗的男人。

“他是白氏企業的董事,也是白老的長子白雲,是白清揚的伯父。不,確切地說現在是白清揚的父親。”

什麼意思?

“父親?”

我爸點了下頭,道:“白雲的妻子當初生的孩子丟了,他的妻子從那之後就病了,白雲很心痛,也不願意離婚再娶,當時白老拍板決定讓白雲的弟弟白豪把兒子過繼給白雲。”

原來如此。

我爸後麵又給我說了幾個人,特地給我說了一下坐在女眷那一列,一個臉色略顯蒼白的瘦弱女人,女人頭上披著雲白色的圍巾,戴著黑色墨鏡坐在那,她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看著司儀說話。

“她,是白清揚的伯母,也就是白雲的妻子。你嫁過去之後要小心應對,她因為失去了孩子,並不好相處。”

我爸隱晦的說法讓我不由得苦笑。

她隻是不好相處嗎?她恐怕是真的“病了”。

“有請我們新娘的父親和我們美麗的新娘。”

司儀話落,就有樂聲響起,婚禮進行曲在耳邊環繞。

門被正式打開,我那握著我爸的手緊了緊,我爸拍了下我的手。

“進去吧。”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在那些嘉賓身上繞了一圈,這裏,沒有一個我熟悉的人。

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嫁了嗎?

目光一停,落在了白清揚的身上。

白清揚朝我笑了笑,伸出手來。

我隨著我爸一步一步地來到了他的麵前,他拉住我的手,將我帶到了台上。

我看著這麼近的距離上麵的大熒幕。

那上麵有我和白清揚的婚紗照,這張照片很簡單。

沒有那甜膩的接吻鏡頭,也沒有互相依偎的纏綿。

隻是我站在花海裏,我手上有一根紅色的繩子,白清揚坐在我麵前,而我朝花海裏倒去的畫麵。

這畫麵很唯美,我不得不佩服攝影師,他沒有拍出我的苦澀, 隻我仰頭的那一瞬,凸顯了我流線而纖細的脖頸,和那飄逸烏黑的長發。

這張側臉看過去,我像是十分投入。

而白清揚看著我笑,他的樣子像是在輕扯著那根繩子。

就好像,我是他手中的人偶娃娃,而他手裏的那根紅繩,就成了牽製我的一切。

我深吸一口氣,怔愣地看著那張婚紗照,心裏生出一絲怪異荒唐的感覺來。

就算這場婚姻我深切地知道不會幸福,可別人眼裏,就連那個攝影師的眼裏,都能詮釋另一種幸福來。

“請問新郎白清揚你是否願意與童雨小姐結為夫妻,永遠的疼她愛她,無論健康與疾病,也無論富有與貧窮,都與她攜手共伴一生?”

白清揚看了我一眼,道:“我願意。“

他的回答沒有一絲猶疑,似乎他早就在等著這句話。

我陡然緊張了起來,司儀看向了我,問道:“請問新娘童雨,你是否願意於白清揚先生結為夫妻,永遠地敬他愛他,無論健康與疾病,也無論富有與貧窮,都與他攜手共伴一生?”

……

我願意嗎?

這樣神聖的時刻,認識閆禎之前我沒有想過,這個時候會是什麼樣的。

可與他相識後,午夜夢回,那些奢望就全部跳了出來。

夢裏麵他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當司儀問他願不願意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道:“沒什麼不願意的。”

夢裏麵他都這麼拽。

我笑了笑,竟下意識地跟著夢裏麵的回答一樣,開口說了一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