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虎口上的那道疤痕,心裏百般滋味翻轉。
我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來交給他。
他的手指有些涼,我握緊之後,他似乎愣了下,目光落在了我碩大的戒指上的時候,放開了手。
我坐了下來,他卻和我道:“知道閆禎和小珂去幹嗎了嗎?”
我搖了搖頭。
“不擔心嗎?”
我笑了起來,“不擔心。他是一個專情的人,也不會跟我前夫一樣,知道了一些他父親殺了我父親的秘密對我心懷愧疚,卻因為無法說出口而轉移壓力出軌。以前我是無法原諒他的,後來他臨死前告訴了我他壓抑了多年的秘密,我才知道,他也不得已。”
薑宇的唇緊緊抿著,他撇開頭去,很久才道:“你原諒他了?”
我點了下頭。
“嗯,我最近有一段時間經常夢到他,我多麼希望他還活著,我想和他說,我原諒他了。以前他和我說因為我表現地太過完美了,所以他無處責怪我,也見我沒有責怪他,他才會出軌和我相似的於佩珊。當初我聽這話我覺得可笑極了。我以為是因為我一直在家做免費保姆所以邋遢難看,他才會嫌棄我。後來我出來工作了, 可他還是出軌……”
我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總和你說我那死去的前夫。隻可惜他死於那一場爆炸,我連給他收屍都沒有做到,心裏總是愧疚和感激。”
“能聽到你的故事是我的榮幸。”
我沒再說話,目光卻落在了他抓住船板的手,那手在船板上一轉,這個細膩的動作也是薑宇在緊張的時候常有。
為了讓鏡頭拍攝到,我笑道:“怎麼了?船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讓你不舒服?你的手?”
鏡頭一轉,拍下了他的那一番動作,他收了手,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這邊有點滑。”
我點了下頭,薑宇卻和我道:“這牡丹副很清澈,每年都有許多人來這遊泳,這湖水比遊泳池的水還要幹淨,但是管理員卻不讓人下水。”
我聞言一笑。
“你會遊泳嗎?”
他搖了搖頭,紅著臉道:“我不會。”
我眯起了眼,薑宇是會遊泳的,他為了避免被人以為是薑宇,連會遊泳這一項都要否認嗎?
“哦,我之前看你在白清揚那當保鏢,還以為保鏢什麼都要會呢。”
薑宇沒再回答,忽然他站了起來,對我道:“你看,那是閆禎和小珂。”
船忽然劇烈搖晃著,我剛要回頭去看那遠處的一艘船上有沒有閆禎的時候,一個倒栽蔥,我就撲通一聲掉入水中。
水麵揚起了水花,我昂起頭來看著船上的人,隻見薑宇伸出手來,他趴在了船上,伸出手來要抓我。
我嗆了好幾口水,看著他身邊的攝影大哥繼續拍攝,我的那個攝像師也沒有任何激動神情。
我隻覺得凶險萬分,這些人的冷漠讓我覺得恐懼。
我費勁地伸出手來,喊著救命。
手在接觸到了薑宇的手後,薑宇突然縮回了手。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他仿佛帶上了一個可怕的麵具,然後眼看著我沉入湖中。
我雖然不會遊泳,但閆禎畢竟教了我一段時間,我不能慌亂,我隻能想辦法憋氣,努力試著閆禎教我的方法讓我盡快冒出頭去。
“就命!”
沒有人來救我嗎?
為什麼那兩個攝影一動不動,我仿佛掉在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這個世界冷漠而無聲。
所有人看著落水者而無動於衷。
盡管我已經聲嘶力竭,我的力氣漸漸散盡,還是沒有人來救我。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去,見著一條黑色的魚快速遊來。
又一聲撲通,一道白色的身影也跳了下來。
黑色的人魚遊到了我的麵前,一把將我撈出了水麵,我驚恐地劇烈喘息,白色的人影也拉起我來,耳邊是白色人影的大喊聲。
“快來人。”
閆禎把我從白色人影手中搶了過來,然後帶我遊回了岸邊,就給我做心肺複蘇。
他焦急地給我渡氣,一遍一遍地喊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