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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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當你選擇紀素素之後,久而久之,我至少能成為你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然而我錯了,不管是年少的時候,還是如今早已閱曆深厚的我們,我都成不了你心口的朱砂痣。
因為,我甚至連你的心口,都未曾造訪過。
——蘇湘湘
這輩子,我最恨的人,無外乎隻有紀素素一個。
然而這輩子我最羨慕,最嫉妒的人,也無外乎隻有紀素素一個。
從記事的時候起,我被蘇家人收養,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並不真正屬於那家人,那家裏有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兩個疼愛我的哥哥,然而我卻跟他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雖然我跟他們一樣也姓蘇。
生活在那個家裏,養尊處優,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我曾以為這輩子我不會遇到什麼是我想要而卻得不到的東西。
然而,我錯了。
當隔壁那家人搬過來之後,那個叫紀素素的女孩第一次到家裏來玩,我知道我錯了。
見到她的第一眼,我突然覺得自卑。
她可愛,活潑,話也很多,喜歡抓著人嘮嘮叨叨個不停,不管別人跟她什麼,她臉上永遠是一副然無公害的表情。
就算後來她父母雙亡,她在北方寄養回來之後突然性情大變,卻也絲毫沒有影響她擁有一雙不帶半點雜質的眼睛。
一雙連女生看了都為之動容的眼睛。
其實,的時候她長得並不起眼,盡管如此,她有一對疼愛她的爸爸媽媽,她雖然衣著很普通,也不及我愛打扮,可我卻覺得她才是真正被人捧在心裏的掌上明珠。
於是,我終於知道了,先前加載在我身上的這些華美的服飾,其實都是因為我想用這些表麵上的東西,來掩飾我本質裏並不高貴的身份。我靠著這些裝扮,用來偽裝內心長久以來的自卑與低人一等的感覺。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曾以為我的兩個哥哥隻疼愛我一人,有他們的存在,我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哪怕將來嫁人,他們也將是我擇偶漏鬥裏的兩個最佳人選。
然而,我又錯了。
十五歲那年,蘇謹言十六歲生日。
當我看到他從一堆的生日禮物裏,心翼翼地找出那張紀素素親筆寫下的卡片時,我知道我錯了。
那麼不起眼的生日卡片,被他如獲至寶地珍藏。
原來,在我自以為是的堅守裏,有一種叫男生對女生的喜歡正在悄然發生。
蘇謹言懂得喜歡一個人了,隻是那個人不是我。
從來都不是。
那一年,他原本有機會選擇出國去讀他所喜歡的專業的,我聽到了爺爺跟他在書房裏的對話。
那晚,爺爺讓他做出選擇,選擇出國,以後就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選擇留下,一年後爺爺會把紀素素從北方接回來。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蘇謹言對爺爺出口的話。
他那麼想要出國,可是那的他,想也沒想,幾乎不多一秒的考慮,就對爺爺:“我選擇留下。”
興許,在外人眼裏,都以為蘇謹言喜歡的人是我,因為蘇城西疼我,他卻比他更加疼我。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他對我所謂的疼愛,隻不過是因為知道我在他麵前有過的患得患失,有過驚慌失措的一麵,他知道我內心的脆弱,知道我會在乎自己並非真正屬於那裏而覺得傷心失落。
他對我的好,與其是喜歡和守護,不如是同情與憐憫。
對,是同情,是憐憫。
但從來都不叫愛。
年少的時候,我為了想得到一些東西,做過不少的傻事。
那些傻事,在別人眼裏也叫心機。
對,我承認,我是個很有心機的女孩。
可是,我隻是想得到一些我想要的東西,想要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僅此而已,我有錯嗎?
可這個殘酷的世界很快告訴我,我做的一切都錯了,在我傷害別人的那一刻,就注定我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算紀素素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可為什麼所有的人還是選擇站在她身邊?
蘇城西如此,蘇謹言也如此,就連後來從北方轉學過來的池子墨,也對她百般地討好與希冀。
我不明白,為什麼紀素素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愛,而我,隻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那個人的愛卻那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