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厲鳶臉上驚疑褪去,“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荊兄。”
潘複漸驚訝道:“沈副門主,你認得此人?”
沈厲鳶輕搖折扇道:“何止認識,更是交情匪淺哩。能從我手中逃出,讓我不得不佩服荊兄。對了,你那連曦妹子還未死麼?”
完,未等荊風答話,又自顧自道:“哦,我忘了,你手中還有從百草門得來的龍涎草,看來那妹子還要再受幾個月的罪,連曦連曦,可惜可憐呐。”
自始至終,荊風神色未變,但手掌攥緊,似乎都要將墨龍刀柄捏碎。就在這時,一雙纖細的手伸過來,握在荊風冰冷的手上,帶來了些微暖意。
柳月嬋輕輕握著荊風的手,看著對麵沈厲鳶等人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荊風瘦削但挺拔峭立的身影,她似乎感覺到了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不時憂鬱的少年心中那掩藏至深的痛楚。
不知是擔心,還是恐懼,柳月嬋的手攥得愈發緊了。
荊風回過頭來,強敵環伺,他的眼眸竟沒有絲毫害怕和緊張的神色,隻是一片清亮。
柳月嬋見過荊風眼中的光芒,但大多是如同刀鋒般的寒光,她從沒有見過那一弘閃亮的眼眸像現在這樣望著自己,不帶半分殺伐的意味,好似四月裏的朝陽,竟是如此的溫暖和煦。柳月嬋心中一蕩,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荊風嘴唇翕動,極輕微的聲音傳入柳月嬋耳中,“謝謝。”
柳月嬋仔細去看,荊風卻已經轉過頭去,在他視線離開柳月嬋的刹那,眼睛中的光芒再度變了,變回那如同刀鋒劍芒一般的冷厲寒光。
“沈厲鳶,曦受過的傷痛我會讓你百倍感受!”
沈厲鳶百無聊賴地搖著折扇,“恐嚇的話語我聽過無數,除你之外,最近一次的是是沈雲鵬,可惜我再也沒見過那些人自以為是的臉龐。荊風啊,看看自己周圍,能活著出去再放狂言不遲!”
潘複漸擺擺手,“沈副門主何必和這子一般見識。辛賢侄,你怎麼能把這種人帶上山,還殺害山寨兄弟,衝撞長輩,如此放肆無禮,大哥若是地下有知,定然十分心痛。”
“住口!”辛鴻烈怒喝,“不要提我義父,你們起他竟無半分羞愧,對得起他在之靈麼?!”
葉參一擺宣花斧,“烈,你義父因當年之事心中鬱結已久,寢食難安,想不開放不下這才跳崖輕生,遺囑我們也讓你仔細看過,你子怎麼能還這麼胡鬧呢?!”
“胡鬧?!”辛鴻烈仰長嘯,“潘老二,葉老三,龍雲寨的弟兄們,你們仔細想想,是我在胡鬧麼?想我義父戚孟雲,重情重義,嫉惡如仇,是一條頂立地的漢子,龍雲寨除暴安良,行俠仗義,造福一方百姓。彼時江湖上提起戚墨雲,提起龍雲寨,誰不挑起大拇指,讚歎一聲。看看現在,潘老二殘忍好色,陰險狠毒,葉老三暴戾凶狠,助紂為虐,龍雲寨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竟成了為人不齒的強盜魔窟!”
辛鴻烈厲聲高喝,大義凜然,龍雲寨部眾多跟著潘葉二人做過惡事,此時亦覺得心中有愧,無不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