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感謝馬淑珍,吳芳特意登門拜訪,第二次到馬淑珍的家,吳芳發現家裏少了一些什麼,或許是陳天鎖不在了的緣故,家裏冷冷清清,少了一些人氣。
吳芳這次依舊帶了一些水果,馬淑珍熱情的招呼她坐下,緊接著便倒茶去了。
家裏依然是陰森森的,鼻孔裏嗅出潮濕的氣味,空氣中還夾雜著飯菜的涼氣,吳芳向四周看了看,見到陳天鎖的遺像時,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顫,她一個外人看到這些是有些害怕的,但陳天鎖畢竟是個好人,吳芳正了正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轉而接過馬淑珍遞過來的茶杯,笑了笑說:“我這次來就是感謝你的,要不是你,小區還是一副吵吵鬧鬧的樣子呢。”
馬淑珍也知道吳芳此次前來的意思,早早就想好了客套的說詞,“這有什麼,畢竟也是幫自己,我不喜歡太吵鬧,我這不是托你之手幫了我自己嗎。”
吳芳苦笑著沒再說話,這件事還真是影響了她的心情,那段時間可真是難以入眠,但事情已經過去,小區裏也不再聽到吵鬧的聲音,但這矛盾肯定還是有的,隻是表麵上沒有看到有什麼糾紛,她們各自家的矛盾,她吳芳也是管不著的。
吳芳吐了口氣,也不知道要和馬淑珍說點什麼話題好,總覺得馬淑珍幫了她,她對她就得尊敬一些,心裏有了一絲敬畏,而馬淑珍也是一個不喜歡言語的人,兩人就在這客廳裏尷尬了起來。
過了好幾秒,吳芳才隨意找了個話題問:“你們家茵茵什麼時候辦事?”
她問的是辦喜事,馬淑珍自然會明白。
一提到這個話題,馬淑珍就不自覺的樂嗬了起來,她這個女婿一直是她引以為豪的,雖然並不是大富大貴,但他卻像自己的兒子一樣孝順,這給了馬淑珍一個安慰,就算她現在一個人孤家寡人,也不會覺得有多少難過。
馬淑珍咧著嘴笑,“這還得讓她們倆自己做決定,想結了就結,我也不怎麼管,我挺放心她們倆的,尤其是陸離,很實誠的一個人。”
吳芳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看著馬淑珍,她無不羨慕的說:“你這也算是享福了,至少女兒在你身邊。”
馬淑珍立刻明白吳芳的意思,她不再繼續說下去,繼續說下去就有炫耀的嫌疑了,而她不願意吳芳因為她變得心情不好。
想了想,馬淑珍趕緊站起身說:“唉,你看我,我去廚房給你洗水果。”
吳芳本也不想在這裏逗留太久,一聽馬淑珍要拿出水果來,那自然是一時半會走不開的了,於是吳芳也趕緊站起身阻止:“你別麻煩了,我這就要走了,家裏還有一堆事呢。”
說著,吳芳就做了一個往外走的姿勢,馬淑珍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剛要洗水果,人就要走了,這顯然是她怠慢了,“吳芳,你可別走啊,這水果還沒吃呢。”
可是吳芳還是走到了門口,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吳芳笑著說道:“好了,你就自個兒吃吧,我回家了。”
馬淑珍也不好再繼續留,隻好客氣的送走吳芳。
吳芳和馬淑珍都感受到了這種奇妙的關係,心裏是很想親近對方的,也想掏心掏肺的講出自己的心裏話,但這其中似乎又有一種隔閡,這種隔閡使得她們不能打開心扉,心裏一肚子的話都隻能悶在心裏。
她們本應該是朋友的,但卻始終沒走到一塊兒去。
小區安靜了,大家都投入到了工作和生活中,工作生活都過成了習慣,沒有多大的波折,也沒有多大的驚喜。
馬淑珍擺攤也開始疲乏了,她慢吞吞的推著推車,慢搖搖的走向公交站,此時已經到了早高 峰,公交站已經排起了很長的對,見馬淑珍推著推車過來,趕緊招呼她快給她一個茶葉蛋,嘴裏還不滿的嚷嚷道:“現在怎麼越來越晚了呢,好久都沒看到你的身影了,你要是再晚點,我又吃不到你的茶葉蛋了。”
馬淑珍臉上雖然是笑著,但她的內心裏知道自己的懶惰,她沒有以往的激情了,好像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有什麼激情了,就算是她那份清潔工的工作,她也隻是每天拿著掃帚做機械的動作,連月末拿工資也不在乎工資多少了,因為她已經將自己的女兒培養出來,她好似並沒有什麼動力去竭盡所能的完成一件事了。
想著當初是那樣迫切的需要錢,但是現在看來,錢對於她,根本就沒什麼意義可言了,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茵茵積累財產,除了平日裏的開銷,馬淑珍真心不知道這錢要如何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