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君在大家的關愛下,走出了喪夫的陰影,開始在人群裏變得活躍起來,馬淑珍和吳芳看著王小君的變化,心裏十分的慰藉。
地震之後,政府展開了緊急的救災運動,好在他們這個地方隻是有一些損失,相比震源地帶來說,他們這裏已經算是十分的幸運了,現如今,張局長就守著他服務的人民群眾,生怕他們再生什麼意外,現在他感到腦門疼,遇到這樣的事,誰都不希望,可偏偏還是被他們給遇到了。
茵茵拿著手機刷著新聞,當她看到本地新聞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區名字,這個小區名字不是她們小區,而是她們隔壁小區,新聞報道她們隔壁小區有一個人在地震的強烈震動下,因為害怕,竟從二十幾樓跳了下來,看到這樣的新聞,茵茵心裏一驚,這得多傻呀,好好的生命被自己的恐懼給嚇死了,茵茵惋惜一聲,將手機交給了陸離,示意他看一下這個新聞。
陸離看後,麵無表情,嘴上輕聲說:“這人太傻了,遇到什麼事,害怕可以,可千萬不能慌啊,慌就要出大事的。”
聽到茵茵和陸離在這竊竊私語,馬淑珍不免好奇起來,“你們倆在說什麼呢,各個臉上愁雲不展,有什麼事,說出來聽聽。”
茵茵心情灰暗,她移到馬淑珍的身邊,把剛才看到的新聞給馬淑珍說了一遍,聽到這個新聞的馬淑珍和茵茵的反應一樣,都覺得這個人太傻了,也為這個年輕的生命感到遺憾,隻不過現在她們遺憾也沒什麼用,原來住高樓也沒什麼好處,遇到這樣的事,高樓的人比底樓的人更加害怕。
吳芳這個時候湊了過來,她笑嗬嗬的對著陸離說:“陸離,你今晚到隔壁和那叔叔一起將就睡怎麼樣,我們這裏全是女的,你肯定不習慣。”
陸離眼睛一亮,要不是吳芳提醒,他還真不知道今晚去哪個帳篷睡呢,要他在這裏睡,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的。
馬淑珍一拍腦門,自責的說:“哎,你看我這記性,我剛才還想起說要給陸離找住處呢,說話來了,就給忘了,老了呀,這腦子真是不夠用。”
茵茵捂著嘴在一旁喜滋滋的笑著。
陸離不介意和那叔叔一起睡,反正他們也能聊到一塊兒,他對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在廣場上住,大家都習慣了,想想那個斷壁殘岩的家,大家的心裏都是疙瘩,那些家裏有些錢的,已經在合計著買新房了,那些家裏沒什麼錢的,都在愁家裏的維修費呢,雖然維修費到時候政府會補貼,但維修好的房子,住起來總是沒有原來的有安全感,因為這一次振蕩,大家這心裏多少都有些膈應了。
這廣場裏,有的人睡得安穩,有的人睡得不安穩,但在月亮高高掛起的時候,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還是傳了出來,就像在比賽一樣,生怕自己的呼嚕聲被人給蓋了過去,有好幾個夜,馬淑珍都被這呼嚕聲響起,但在這樣的日子裏,聽到這呼嚕聲,馬淑珍反倒覺得有些寬慰,大家至少還是能夠入眠的。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工作人員來找吳芳,說是要去給小區定損,吳芳一見到這些工作人員,就像見到親娘一樣親切,因為這些人能夠給他們帶來補貼金,在這一次災難中,有了這一筆補貼,災難帶來的傷害也算是能降到最低了。
吳芳有事走開了,就剩下何娟和馬淑珍陪著王小君,茵茵和陸離一大早便趕去了公司,就算是現在這個情況,老板依然要保證工作的持續進行,所以,茵茵和陸離還是得去公司履行職責。
王小君見著這廣場裏的人,她突然笑了笑,這副境況,她真是頭一次見,沒想到大家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變得親近,想起之前圍著堆說馬淑珍等人的壞話,王小君這心裏很不是滋味,現在終於是讓她遭到報應了,想到這兒,王小君就特別想嘲笑自己,但同時又感到了命運的不公,她王小君和何娟一樣,都是閑極無聊的人,可何娟照樣好好的,是一點波瀾也沒有,她早就知道收手了,可是還是遭到了這一劫,她這心裏有有些憤慨,可她想恨何娟,卻一點也恨不起來,唯獨能恨的,就隻有她自己。
她頓了頓,對著馬淑珍和何娟說:“你們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殯儀館,我想把石老大的後事給了了。”
聽到這兒,馬淑珍和何娟都為之一振,王小君終於是清醒了過來,這個事情,她們當然願意去,看到王小君一步步的走向現實,這也算是這幾天來的好消息了。
馬淑珍和何娟收拾好東西,交代了幾句就跟著王小君去了殯儀館,石老大的遺體放置了好些天,這幾天屍體冷藏處理的錢都要好幾千,王小君眼睛也不眨的給了,人都去了,花再多錢也沒什麼好責怪的了,王小君再次確認了一下遺體,石老大的臉上蒼白一片,一點人氣血絲也沒有,王小君還是不舍的哭了,她哽咽的抬不起頭,多虧了馬淑珍和何娟,王小君才能夠繼續進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