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和陸離都是溫潤之人,對待婚禮一切從簡。
在充滿幸福氣氛的威尼斯酒店裏,一場平淡如水的婚禮正在演繹著,茵茵穿著鑲嵌蕾絲水晶的白色婚紗,獨自一個人走過並不太長的婚禮長廊,將自己的雙手交給了立於麵前的陸離的手上,台下響起了喝彩聲,茵茵露出潔白的牙齒,陸離害羞的暈紅了臉。
台下,除了雙方的親戚朋友,還有茵茵和陸離的同事,混跡在這群人中,還有幾副熟悉的麵孔,韓伯庸和小花,不知從哪裏得知了茵茵結婚的消息,竟也跑到了婚禮現場來,茵茵肯定不會主動請他們來的。
客人太多,馬淑珍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眼睛將韓伯庸給揪出來,小花依偎在韓伯庸的身旁,臉上閃現著她從小到大從未改變過的不屑神情。
韓伯庸並未做出任何神情,見到茵茵和陸離幸福的時刻,他的心也依然淡如止水,身邊的這個女人,總是唧唧歪歪的說著什麼,他也懶得去聽,他想要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的東西已經收入囊中,她再也沒什麼用處,犯不著再給她一丁點麵子。
這樣的感情一定是很辛苦的吧,韓伯庸那張再也擠不出笑容的臉已經告訴世人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幸福,而小花那張自我想象出來的幸福笑臉,也泛著空洞和寂寥,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婚姻有多麼的悲慘,反而因為沒有幸福,所以才會跑到茵茵的婚禮現場來彰顯她自以為的勝利號角。
新娘新郎敬酒,茵茵已經換上了紅色綢緞中式複古婚服,一桌一桌的人都報以微笑和祝福。輪到韓伯庸這一桌的時候,想必他的心也微微的顫抖了一番,他看到茵茵從遠而近,越近他就越想逃避,但小花故作神態,將韓伯庸故意按在了原地,這場麵一定是要見的,並且她還要茵茵驚慌失措而尷尬,她的目的就是這樣,看不慣茵茵比她幸福。
茵茵見到韓伯庸和小花的時候,心裏抽了一抽,手上端著的小酒杯輕微的抖動了兩下,灑出了一兩滴酒水,見著韓伯庸,茵茵說慣了的那些客套話再也說不出口,臉上的笑容突然也顯得有些僵硬了,小花見著這尷尬中的兩個人,心裏得意洋洋的漂浮起來,她的心態從未改變,茵茵從未和她做對,但她一直把她當作敵人。
一切客套結束,茵茵和陸離也終於可以落座,麵對一大桌不菲的美食,茵茵隻感覺索然無味,她的臉上充滿了心事,陸離看得透徹,轉過頭輕聲問:“怎麼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茵茵搖搖頭,嘴上勉強扯出一絲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說:“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本以為吃完中飯,韓伯庸和小花就會自覺的離開,茵茵並不想他們和陸離打什麼照麵,情況反而會變得難堪,可是墨菲定律似乎在茵茵的身上顯得很神通廣大,不想的東西反而是發生了。
小花拉著韓伯庸笑嘻嘻的往茵茵的宴席上湊,說實話,帶著微笑的小花真沒有那麼令人討厭,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十分惹人疼,小花一上桌,嘴便如抹了蜂蜜,把陸離的父母巴結得美滋滋的合不攏嘴,隻有馬淑珍和茵茵知道這兩人的來意,馬淑珍一見到韓伯庸,氣得嘴咧了咧,可是這樣的場合,馬淑珍不便動怒,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茵茵,心裏反倒是怪起茵茵來,肯定是茵茵叫他們來的,不然這人怎麼會這麼不要臉,不請自來的參加前女友的婚禮,隻是看著懂事天真的小花有些擔憂了,韓伯庸就喜歡欺負這些看著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馬淑珍想到這兒,不由得狠狠的白了韓伯庸一眼,心裏咒罵了他無數次,臉上黑黑的,嘴上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陸離一臉茫然的看著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再看了看這個麵無表情的男人,總覺得這兩個人來曆不明並且來者不善。
茵茵湊到陸離的耳邊,輕聲說了句:“這就是韓伯庸,那是他老婆,一直和我過不去。”
知道了這兩人的來曆,陸離心裏也有了一個譜,他也終於知道茵茵剛才心神不寧的原因了,想著今天是自己的婚禮,對著這兩人動怒也是不好的,畢竟她們也是來給自己道喜的,想了想,陸離拿起酒杯站了起來,對著麵無表情的韓伯庸說:“兄弟,感謝你今天能夠來,我敬你一杯。”
韓伯庸被陸離的舉動嚇了一跳,本來就是帶著不滿的情緒到的現場,小花視茵茵為敵人,韓伯庸便視陸離為敵人,見敵人有這般豪氣跟他喝酒,他一時之間反而是不知所措了,他接過酒杯,正想和陸離碰杯,小花突然對著馬淑珍說:“阿姨,你家茵茵現在真好看,以前灰不溜秋的,但是我們家韓伯庸那時候還挺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