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食堂,人聲鼎沸。
潘韻寒與謝小船麵對麵坐著吃飯。
A大食堂二樓有個窗口,專門提供拉麵和刀削麵。麵條精道,骨湯濃鬱,口感純正,謝小船很是喜歡。
“師傅,給我來兩碗牛腩刀削麵,其中一碗多放點辣。”謝小船衝著窗口喊道。
“好嘞!”窗口裏的廚師麻利地和著麵,偶爾抬頭對謝小船說道,“小子,你總說我們的辣子不夠辣,今天我給你加點料,保證讓你辣到爽!你敢不敢試試?”
謝小船大笑:“有什麼不敢的,你盡管加!”
廚師壞笑道:“嘿嘿,一會兒你可別哭。”
謝小船十分囂張地揮揮手:“我還就不信了,你盡管往裏加,要是依然不夠辣,你可得請客一年不準耍賴。”
廚師啪啪地在案板上摔打著麵團,雙手不時跟耍雜技一樣將麵團拋向空中:“好!如果你還說不辣,你一年的夥食我都包了!如果辣的話,我也不為難你別的,你不論如何都得把這碗麵吃了。”
謝小船兩眼綻放著興奮的光芒,兩頰酒窩深深:“一言為定!”
潘韻寒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直覺那廚師要使壞,謝小船這次肯定要栽。
麵團和好揉精,廚師一手舉著麵團一手拿著刀飛快地將麵削進滾燙的鍋裏。
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麵就被端到了謝小船麵前。
隻見那廚師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舉在手中,深情地像是在介紹自己的初戀情人:“這瓶辣椒粉,是我千辛萬苦找到的世界上最辣的辣椒,經過特殊處理,靜心研磨而成,它完美地保留了辣椒原有的香、甜、辣,甚至比新鮮的時候風味更勝。隻需要灑上一點點,就能讓人永世難忘。”
謝小船顯然感興趣極了,迫不及待地說:“多放點!”
廚師嘴角一勾,嗬嗬一笑,緩緩打開蓋子,往謝小船那碗麵條裏撒了一丟丟。
謝小船有些不信:“就這麼點辣椒粉,能有多辣?”
廚師一臉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我不屑跟你多講的表情:“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謝小船在他神秘的眼神中,不信邪地夾了一筷子,放進自己嘴裏,緊接著就毫無預兆地落下淚來:“臥槽!辣死老子了!水,快給我來杯汽水!”
廚師哈哈大笑,去拿汽水之前,十分欠揍地叮囑:“要記得把這碗麵都吃了哦。”
“噗嗤——”潘韻寒再也忍不住,直接給笑噴了。這廚師焉壞焉壞了,也就謝小船傻乎乎的沒有看出來。
她在謝小船控訴的眼神中,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一整碗都要吃完哦,你可以慢慢吃,我會等你的。”
謝小船感動得淚眼朦朧:“天呢,我怎麼有你這麼沒良心的媳婦兒?”
“自作孽不可活啊。”潘韻寒可惜地搖了搖頭。
謝小船捂著胸口幾欲昏厥。
笑了好一會兒,潘韻寒這才擺擺手:“好了,不笑你了,我跟你講一件我小時候的糗事,你要不要聽?”
謝小船正拿眼前巨辣無比的麵條沒辦法,聽潘韻寒說要爆料,自然是極感興趣:“好啊好啊,你快說。”
“以前在我很小很小很小的時候,每到夏天我都喜歡睡陽台乘涼。那時候奶奶會在一旁幫我搖著扇子驅趕蚊蟲。”潘韻寒目光柔柔地,回憶著久遠的往事。
“你小時候那麼幸福啊。沒看出來你這樣的家庭裏,還會有那麼溫馨的場景。”謝小船羨慕地感歎。
潘韻寒點點頭:“是呀,我也覺得自己特別特別的幸運。我家裏就隻有我一個女孩子,所以長輩們都特別特別地疼我。我記得那時候我喜歡纏著奶奶給我講故事。大部分的故事隨著我長大漸漸地便被遺忘在過去的歲月。但有一個故事我記得特別牢。”
謝小船艱難地吸溜了一根麵條,麵條真辣啊,熱辣辣的,帶著微微疼的感覺,麻麻地傳遍整個口腔,仿佛整張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喝一口汽水,大著舌頭問道:“什麼故事?”
“傳說每年中秋節,天上太白金星就會往下界扔下一顆不老仙丹。人吃了這顆仙丹,就能脫去肉骨凡胎,飛升仙界。動物和妖吃了這顆仙丹,就能化為人形,位列仙班。”潘韻寒緩緩說道。
“這麼厲害啊?”謝小船嚼也不嚼,直接將麵條吞下。
“是呀。所以中秋這一天的夜裏,所有知道消息的人和動物都會張大著嘴巴,朝著天。希望仙丹能夠落到自己口中。”